俊脸上沉眉压目,身上的墨色织锦大氅渐渐氤出一片血迹
身后的喘气声逐渐沉重,环着她的双手也渐渐无力,陆茗庭察觉到不对,蓦然回首,才发现顾湛肩头处渗出一片深沉的血红。
方才在闹市交手的时候,他被刀疤眼袖中的□□暗器伤到了肩膀,此时纵马颠簸,伤口裂开,鲜血潺潺渗出。
陆茗庭从没见过人受重伤,慌乱的手足无措,急忙扯开他的大氅查看伤口,声线里带着颤音,“顾湛,你流了好多血,你要不要紧?”
两人共乘一匹,温香软玉在怀,顾湛已经用尽毕生忍耐力,此时她转身紧紧贴上来,甜腻的呼吸洒在他耳畔,娇娆的发丝缠在他脖颈处,一身秾香氤氲的女儿味道,直叫他身子僵硬,额上渗出一层冷汗。
顾湛额角青筋直跳,肩头伤口的撕裂痛感和心头的灼烧欲|望交织在一起,简直不是人能熬过去的。
顾湛俯身,将下颌抵在陆茗庭的鬓发边,语气低哑隐忍,“别碰我。转过身去,帮我拉着缰绳。”
陆茗庭抽噎着点点头,立刻伸手覆上他骨节分明的大掌,和他一同拉着缰绳。
夜幕下旷野苍茫,黑衣人和刀疤眼弃马而逃,在一个山洞入口处消失不见。
顾湛纵马疾驰到山洞入口,抱着陆茗庭翻身下马,“唰”地一声抽出腰侧宝剑,径直往洞中探去。
夜色渐晚,寒风呼号,山谷中升腾起浓白的浓雾,遮蔽住朦胧的月光和星辰。
山洞幽深又漆黑,如一只张开獠牙的猛兽,时刻准备将猎物吞吃入腹。
为免打草惊蛇,顾湛并不点火折子,一手把陆茗庭护在身后,一边向山洞里行去。
男人身形矫健,步履如虎豹,此时气场全开,周身阴戾逼人,锐利眉目间杀气毕现。
陆茗庭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湛身后,生怕自己一个不慎,拖了他的后腿,让他深陷陷阱。
复行了数十步,眼前狭窄逼仄的山洞豁然开朗,顾湛眯着一双凤眸,正巡视着昏暗山洞中的景象,突然听见“轰隆”一声巨响,身后哗啦啦地砸下数块巨石,荡起漫天飞扬尘土,将洞口堵得密不透风,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陆茗庭被巨响吓得惊叫一声,猛地抱上男人的窄腰,紧闭着双眼不敢往四周乱看。
顾湛自怀中掏出火折子,映着火光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才把手中宝剑“哐啷”一扔,垂眸看着身后抱上来的陆茗庭,“我们中埋伏了。”
方才黑衣人和络腮胡在洞口弃马消失,原来是虚晃一招,只为将他们二人引入洞中。
现在遭遇埋伏,洞口被封死,无法发射信号弹。身处荒郊野岭,连个人影也没有,显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再者,顾湛和刀疤眼在灯市交手的时候一时不察,中了暗算,那□□上淬了剧毒,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左肩上的伤口已经毒发,径直往心脉涌去。
顾湛知道自己体力不支,再追下去也是白费功夫,更可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陆茗庭。
男人垂眸深思片刻,当机立断,决定在山洞中休整一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