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杜敛出现在门口,陆茗庭见了,立刻起身告辞,“杜大人,你和白学正先聊,我先回房了。”
“陆姑娘走好。”杜敛点点头,看向屋中的白嘉会。
她穿着一身水蓝色裙衫,三千青丝松松挽着,眼圈通红,含嗔带怨,十分惹人怜爱。
杜敛心头一软,倜傥俊面上浮现内疚神色,“嘉会,昨晚我并非故意的,真的是情之所至,难以克制……”
白嘉会张口便斥道,“生而为人,若连欲望都无法克制,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说着,泪珠儿就如断了线一般落下来,“你整日流连花丛也就罢了,在你眼里,我也是能随意轻薄的女子吗?亏我还为了你的伤整日提心吊胆……”
话说一半,白嘉会自知失言,红着脸赶他出去,“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杜敛只好道,“好,我走,你起码把饭吃了。”白嘉会怒目而视,“我吃不吃饭干你何事?要你管!”
杜敛被她一刺,话里也带着火气,“我当然要管!你不吃我心疼。”
白嘉会愣了片刻,立刻哭起来,“你!你整日花言巧语,油嘴滑舌,没个正形!你滚啊!”
木门“啪”的一声阖上,杜敛被轰出房门,靠在墙壁上,悻悻叹了口气。
方才他是怎么了?竟是口不择言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
岑庆走进卧房,将密信双手呈给给书桌前之人,“秉将军,此乃景国传来的密信。”
顾湛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信中内容,浓眉微皱。
这两年,顾湛带兵在北漠和景国交战,景国战败之后,老皇帝病逝,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手足相残,就在三天之前,景国新帝登基,昭告天下。>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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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新帝曾在民间流落过一段时间,两个月前才回到王室,登基之后肃正朝纲,激浊扬清,颇有一番手段,令人不得不防备。
顾湛捏着那信纸看了半晌,薄唇轻启,“知道了,叫暗桩继续盯着,新帝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
岑庆应下,转身走出屋门,刚好和陆茗庭擦身而过。
那晚云雨过后,顾湛顾忌着陆茗庭身娇体弱,虽然每晚和她同床共枕,却没有再碰她一下。
三日过去,陆茗庭的身子恢复如常,顾湛却多了一桩烦心事。
美人每天服侍他起居穿衣,一口一个「奴婢」「将军」,好像又倒退回了两人之前的状态。
原来,陆茗庭打心眼里觉得,那晚顾湛要了她,纯粹是为了帮她解毒,而不是因为爱意。
而且她记性很好,压根没忘记那天她提及三公主,被顾湛呵斥「放肆」的事儿。
陆茗庭思索许久,决定把那场放纵的情|事忘到脑后,这两日对顾湛刻意疏远,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主仆之间的界限。
陆茗庭迈着莲步入内,拎起瓷壶给顾湛里斟了一碗茶,才笑盈盈道,“将军,是时候就寝了,婢子为您更衣吧。”
她气色恢复的很好,娇媚的小脸上白里透红,一双桃花目微微上挑,秀美琼鼻,身段儿窈窕,一身姿容明艳至极,让人见之忘俗。
顾湛凝视她片刻,薄唇紧抿,没说话。
陆茗庭凑到他身前,屈身解开腰带和环佩,又踮起脚,帮他脱下一袭银灰色绢袍,不料,衣服刚挂到云纹红木衣架上,男人的大掌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顾湛被她若即若离的疏远弄得心烦意乱,沉沉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陆茗庭见他脸色冷峻,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不快,无措道,“叫将军呀……”
他径直打断,“以后叫我「湛郎」。”
诸如「郎君」一类的字眼,只有情人之间才会互相称呼。
陆茗庭脸色一红,张口便是拒绝,“万万使不得!这称呼也太亲昵了!”
“什么都做过了,什么都看过了,区区一个称呼,怎么使不得?”
他脸上无波无澜,一本正经地反驳她。
陆茗庭咬了咬唇,含羞看他,“不一样的,那次是将军出手相救,帮我解毒,才同我……春风一度。”
她艰难说出这个字眼,羞愤交加,心头泛上几分赌气,记起他的仇来,“上回将军还为了三公主呵斥我「放肆」,才几日过去,将军难道已经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