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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顾湛微勾唇角,正准备叩首告退,又听元庆帝状似无意道,“顾爱卿,倘若朕没记错,你今年二十有三,也该娶妻了。”
“三公主整日在我面前提起你,女大不中留了。朕想赐你一个恩典,你可愿意啊?”
顾湛脸色陡然一变,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泛上三分阴沉。
元庆帝的帝王之术深不可测,方才痛痛快快答应京畿指挥使换人,原来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有更大的事情在后头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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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心仪顾湛已久,他当然有所察觉,可他一颗心全在陆茗庭身上,对三公主实在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大庆朝为了防止外戚专政,历代的驸马都无实权,元庆帝此番赐婚,看似是为了三公主的婚姻大事忧心,其实是想制衡顾湛手中的军权。
元庆帝口中问他愿不愿意,实则是在逼迫他答应,倘若他拒绝赐婚,定会引起元庆帝的猜疑不悦。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诛杀宋党,顾湛已经筹谋多日,布下天罗地网,又怎么能将所有心血毁于一旦?
顾湛垂着头,面容隐匿在阴影里,他薄唇微抿,大掌紧攥成拳,沉默良久,挺直的脊背微微俯下,冲元庆帝俯身,“臣,谢皇上赐婚。”
……
傍晚时分,晚霞千里,丝丝缕缕日光穿破云翳,为黄瓦红墙勾勒出一层金色的轮廓。
禁廷中的花草树木早就发了新芽,远远望去,一片嫩绿的美景分外宜人。
宫墙一角,杜敛见一身朱红色官袍的男人从御书房走出,急不可耐地上前问道,“皇上说什么了?”
顾湛面
事陆姑娘知道吗?”
“不能让她知道,”
顾湛眉头深锁,“先瞒着她。今晚我要连夜去一趟凉州。凉州司马娄越久居西北,鲜有人清楚他的家谱底细,我亲自去一趟,托他认陆茗庭为干女儿,尽快把她的名字写入娄氏的宗祠族谱。”
杜敛闻言大惊,“干女儿?原来自始至终,你都没想过纳陆姑娘为「妾」!?”
顾湛目光坚定,口中的话重若千钧,“不错,我从来都没想过纳她为妾
,而是想八抬大轿娶她进门,风风光光做我顾湛的嫡妻。”
其实顾湛并非善类,他既能隐忍,也能肆意猖狂,依着他以前的性子,根本不会瞻前顾后地考虑这么多,多半会直接娶了陆茗庭,两人琴瑟和鸣地过日子,压根不用理会旁人的口舌。
可是现在,他不愿意听见别人在背后嚼她的舌根,不愿意看见别人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不愿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只是为了保全她的尊严和体面。
杜敛总觉得有些不安,“认干女儿的事,你可告诉陆姑娘了?”
顾湛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办成,我不会轻易许诺,到时候大事完毕,我会亲口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
顾湛做事一向稳妥周全,杜敛默了许久,方长叹一声,“英雄配美人,陆姑娘并非俗女,值得你为她倾心!顾湛,你放心去凉州,有我和忠义伯在,京城出不了乱子!”
……
那天从禁廷回府,顾湛换了一身轻甲,带着岑庆等亲卫纵马出了京城,这一去便是两天两夜,连个音信都没有。
陆茗庭问庄妈妈和珍果「顾湛去干什么了」,她们一概说不知道,陆茗庭又问「顾湛去了哪里」,她们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陆茗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这日一早,一个小厮递上请帖,说是江家夫人约陆茗庭在茶楼一见。
陆茗庭并不认识什么江家夫人,还以为是顾湛亲朋好友的女眷,犹豫片刻,才带着珍果坐马车前去。
马车驶过龙津桥,行过御街,停在一处繁华路口。
陆茗庭下了马车,进入云来茶楼,命珍果在一楼等候着,被小厮领入了天字号包间。
包厢中坐着位身姿绰约的貌美妇人,身旁站着位上了年纪的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