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瘦,但一起躺在一张不过一米一宽的单人床上还是略显拥挤。
热意在被中不断积累,秦唯西任由小人类揉着自己的腰,揉着揉着,觉得莫名热了起来。
小人类体温本就比她这个血族高些,天凉的时候抱着还挺舒服,像个暖呼呼的小火炉。
但现在小火炉烧得未免也太旺盛了些,简直成了个小太阳。
“好了,”她按住柏嘉良的手,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换了个话题,“试试能坐起来吗?起来走两步?”
柏嘉良闻言,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搓了搓指尖,回味着刚才那令人迷恋的触感。又是一个深呼吸,挺身,猛地坐了起来。
然后又重重倒了回去。
她哭哭唧唧蹭到公爵大人怀里,闭着眼乱蹭,小声撒娇,“不行,头晕的很。”
“估计是低血糖。”她听见秦唯西嘀咕了一声,然后伸手从旁边不知道拿了什么,鼓捣了一阵,传来了小颗粒碰撞的沙沙和水流声,最后,一个温热的瓶子塞进了她手中。
“呐,自己喝。”
柏嘉良睁开眼睛,随后瞳孔地震。
自己手上抱着个奶瓶!
奶瓶里是清澈温热但泛着一丝丝甜味的糖水。
“奶……瓶?”她尾音急速上挑,不可思议地抬头,“秦唯西,我都十七了!”
“是啊,你现在十七岁和你睡得几乎昏迷的时候撬不开嘴喂水冲突吗?”公爵大人摊手,“你以为我怎么喂你糖水的,吸管?勺子?你没呛死就算不错了。”
“喏,”她指了指橡胶奶嘴上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都陷入深度睡眠了劲儿还挺大,我好几次差点没拔出来。”
柏嘉良闻言,本就晕红的脸慢慢涨得更红了几分,抿紧了唇,深呼吸,咬牙切齿地拧开了瓶盖,将温糖水一饮而尽。
唔,果然和梦里的味道一样。
她悲痛万分地将瓶子丢到了一边,吧嗒一声躺下,口中嘤嘤嘤地左右打滚,将被子全部卷了过来,卷成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蚕蛹。
她算知道为什么会做那么古怪的梦了。
“说起来我也挺好奇,”秦唯西只当是这个素来成熟的小家伙对还在用奶嘴一事觉得丢脸,开始幸灾乐祸煽风点火火上浇油了起来,“你是不是梦见在喝奶啊?死死咬着不放,是怕没吃的?”
柏嘉良将脑袋也埋进了被子,良久,她闷闷地吐出一句。
“差不多吧。”
公爵大人笑得直捶床,龇着牙嘎嘎乐。
也就没看见被子里小人类悲痛又无奈的眼神。
“我得记下来,”秦唯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厚厚的小本子和笔,咬开了笔盖,一边笑一边往上记,“以后可以和你后辈讲,就说……【你们曾曾曾曾祖母当年都快成年了,梦里还没断奶呢】”
柏嘉良唇角抽了抽。
看这笨蛋蝙蝠的兴奋模样,这事她一定没少做。
不对,她早就这么干了,隔三差五把沃尔芙的先辈拉出来吐槽她尾巴哗哗掉毛。
她缩在被子里,静静凝视奋笔疾书的秦唯西。
那个小本子明显已经用过很多页了,大概其上记载了不少这些鸡零狗碎的日常。
“秦唯西?”她突然小声叫了声。
“不想被记下啊,那可不行,这种……”秦唯西得意扭头,却猝不及防落入她温柔的眸光,愣了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