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之今天做这场戏,就是为了羞辱他。
对方故意装作一个下贱的玩意儿,就是要让他害怕、羞耻,让他以为自己被一个玩具给玩弄了。
陷入情绪中的青年连那张向来温和的脸颊都微微扭曲了几分,直到一双宽大的手腕紧紧将他的半边身体按入绵软的沙发芯中。
“周眠,是谁?他是谁?”
陈崇明整张脸阴郁而苍白,诡谲的潮红如同触手一般爬上他颧骨,他深黑的眼眸看上去病态又冷郁,alpha的眸中压抑着深刻的嫉妒与痛苦。
那种感觉,周眠难以形容,就好像是自己背叛了对方一般。
青年的脑海中陡然闪过几幕潮热细碎的画面,陈崇明似乎是在含吻过自己脖颈后的腺体后,才露出了这些疯狂嫉妒的神色。
几乎是一瞬间,周眠就明白了。
兄长先前为了帮助他,曾接受过医生的建议,对他进行了短时的标记。
本来确实该是短时的,加上beta的体质根本留不住信息素的气息。
但架不住小少爷实在太过依赖兄长,为了舒服、为了安心,他时刻缠在兄长身边,这样长时间的亲密接触,自然难免遗留了几分alpha强势的信息素在身上。
而这几分信息素,对于被引发发情期的陈崇明来说,就像是看到老婆在自己面前出轨了一样。
alpha喘着粗气,像是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阴郁野兽,只知道死死盯着被自己困住的青年。
周眠轻蔑一笑,他很想张唇说,那是哥哥标记他留下的信息素,陈崇明不过是个被丢在垃圾星上的野种,怎么能跟他的兄长周沉相比较。
但小少爷到底还不傻,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逃开,alpha就像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偏偏自己被绑在他的身边,只能稍作忍耐。
哥哥一定会发现不对的,自己这样冒然跑出来还没有报备
他只要再拖一段时间就好了。
周眠这样想着,轻薄软白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湿润的眼中全然是恐惧与瑟缩。
>>
小少爷摇着头,牙齿轻轻咬住粉红的下唇,他脸色惨白,像是没有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一般,抖着嗓音道:“陈、陈崇明,你、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青年的声音放软,甚至显出几分可怜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和谁接触过,可能、可能是不小心在哪里沾到的吧”
如果陈崇明现在是完全清醒状态,说不准能够发现不对劲。
周眠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或许他会被吓到、困住,但他永远不可能真心实意的服软认输。
上流贵族家的小少爷从小接受的家教也不会允许。
alpha此时就像是一头被哄的团团转的雄兽,他对于青年的说辞自然半信半疑,但架不住小少爷软白的脸颊上持续不断流下的水液。
陈崇明很少经历发情期,在垃圾星上的危机四伏让他天生的压抑生理、封闭自己,这导致一种结果,因为没有接触过、因为抗拒,在被周眠挑起来的时候,便爆发的愈发彻底。
譬如此时的他,几乎丧失了大半的理智,只知道像只公狗一样,吐着舌头,围着被自己标记的猎物打转。
周眠只能忍耐对方的亲近与下流的触碰,在陈崇明又一次将他压制住亲吻的时候,包厢的门陡然被人打开了。
来人的脚步声分明该是平稳的,却又显出几分匆忙来。
周眠是仰面躺在沙发上的,稍稍侧过头,就能看到来人。
兄长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向来整洁雅致的深棕色西装外衫有些褶皱,男人发丝微乱,稳重的面容像是压抑着某种暴怒。
周沉垂眼,面色沉郁,男人将右手边的手表接了下来丢给旁边的助理,挥手示意黑衣保镖们先退出去。
随后,他几步上前,充斥着力量感的大腿率先将匍匐在弟弟身上的家伙踹了下去。
周沉已经进入集团太久了,他是周氏药业集团最有远见、最沉稳的董事,也是周眠眼中最稳妥、可以依赖的兄长。
他的情绪稳定令人怀疑是否没有正常的人类情感。至少在别人眼中是这样。
周沉一直认为,最没用的家伙,才会用这样粗暴的、不礼貌的手段对待别人。
但现在,他正在用与从前并不契合的理念,疯狂的抡起拳头,将欺辱自己弟弟的男人锤砸得半死。
对方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到底陈崇明还陷在发情期中,如同一头毫无头绪的野兽,连打架也只会使用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