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躁,崩溃,憎恨,最后只余麻木。
松开手或许会是解脱,但理智告诉她,你应该再坚持一下。
于是燕衔川想,我需要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她和那些弑杀为乐的人不一样,哪怕在最艰难的环境下,她也尽量维持着做人最低的道德底线,而不是彻底沦落成一个冷漠残忍的疯子。
所以,她必须要给自己找点儿事做,让自己动起来。
燕衔川的口鼻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她没有动,房间寂静得如同空旷宇宙。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沉稳有力,节奏平缓,像是一个永不停歇的发动机。
她睡着了。
在夜半时分醒过来。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燕衔川精神奕奕,好似喝了兴奋剂,平时总是半阖的双眼完全睁开,光速洗了个脸,就坐电梯下楼,要去体验这座城市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别的不说,路上的行人穿着打扮足可以用大胆前卫两个词来形容。
各种颜色随意出现,不拘于一种风格,也不仅有一种款式。有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也有人只穿着勉强蔽体的几块布,没有人投去异样的眼光,大家都对这些习以为常。
燕衔川走进人群中,如同一滴水汇入海里一样自然。
这里显然民风开放,几乎每个人腰间都别着武器,有的是枪,有的是匕首。在她路过两对当街热吻的情侣,三个醉倒在路边的酒鬼,四个小巷里斗殴的人,对开放程度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现在是后半夜一点钟,街上的人完全没有减少的意思,反倒更热闹了。
在燕衔川拒绝第五个向她推销的人被说不识货以后,终于消费了一次——从路边的烧烤摊里买了一串烤鱿鱼。
一串鱿鱼,闻着是很香,但要五十信用点,怪不得没人排队。
“嘿!”
燕衔川循声看过去,一个穿着深绿色夹克衫的短发男人倚在涂鸦墙上冲她扬了扬下巴,“要不要来点儿刺激的?我这儿有新到的好货!”
燕衔川走近两步,“什么?”
绿夹克衫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个货你肯定喜欢。”
“前段日子最出名的那件事,你知道吧,一手的,新鲜的,这可是维克多大师的作品!刚做好的。”
他的机械义眼在暗处也闪闪发亮。
燕衔川:“多少钱?”
绿夹克衫伸出两个手指,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只要两万。”
燕衔川:“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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