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加快,顺应着楚间小道一路直上,按照原先后山的路径想先行一步回到万鹿山上,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万鹿山弟子。
牧听舟实在没想到徐清影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连忙闪身躲进人群之中,待这几人离开后他连跑带赶地上了山,匆忙之间还差点踩错一处竹楚阵法,气喘吁吁地一把拉开柜门,将里面的碎镜拿了出来。
景良从沉睡中一下子被唤醒:“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牧听舟把碎镜往怀里一揣,言简意赅道:“我们要逃跑了。”
景良:“……你身上还带着伤,就不能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地消停一段时间吗?”
“不能。”牧听舟已经感觉到一丝胸闷气短,他咳嗽了一声,唇角扯出了冷冷的笑容,“不光不能,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呢。”
就在两人对话的期间,他的余光已经看见了一抹身影顺着他来时的路上山了,牧听舟赶忙闪身躲进了竹楚之中,看见来人之后一颗心再一次高高地悬起。
来的人正是裴应淮。
夜色之中,牧听舟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仅凭着他身上散发的冷冽又骇人的气压就察觉到有一丝不妙,好在他身上的法器起到了作用,裴应淮哪怕是与他擦肩而过,也不会有任何察觉。
他看着裴应淮眉宇紧锁,动作堪称有些凌乱地拉开了屋门,环顾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大敞开的柜门之上。
牧听舟暗道不妙,方才走的时候匆忙,竟然忘了把柜门给关上。
果不其然裴应淮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紧抿唇瓣,眉骨稍稍压低,最终将视线望向了这片竹楚之中。
牧听舟屏住呼吸,藏匿于层层叠叠的竹子之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心脏跳得嘭嘭响。
可就在裴应淮快要接近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聿珩,山下已经搜寻过了,没有任何发现,要遣散祭典的人群加大力度找他吗?”
是徐清影。
裴应淮顿了顿,收回了手,转身道:“不用。”
“……我或许知道他会去哪。”男人摁了摁眉心,再次转身时,面前只剩下了静静随着夜风飘荡的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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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宛若一团乱麻一样缠绕在牧听舟的脑袋里,方才的那三秒时间只够他做出一个小小的决定,根本没有办法理清他现在的头绪。
他鲜少有这么纠结的时候,纠结到让景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就这么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吗?不对……你要是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让他跟我们走?”
现在牧听舟一听到这件事就生气,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那你还在纠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