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事吧?”时阮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虽然季夺依旧面色白皙、眼神深邃,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是时阮还是莫名奇妙地紧张了起来。
他和季夺力量相差悬殊,万一季夺喝醉后看似正常人,实则六亲不认,那自己就很危险了。
时阮小心地瞥了一眼季夺肌肉线条清晰但不夸张的胳膊,本能地将身体往后略微仰了仰。
看起来好可怕。
男人一直沉默地端详着时阮,直到快要把少年吓走的前一刻,他才终于开了金口:“没事。”
他这一说话,时阮立即感觉到了愈发浓烈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并且迅速席卷走了他周围原本清新的空气。
“今晚是什么贵宾呀?怎么喝这么多?”确认季夺不会酒后打人后,时阮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而关心地问道。
“没谁,”季夺的眼神阴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
就在时阮以为自己勾起了季夺不好的回忆、让他生气了的时候,季夺却突然握住了他的小手,拉着他直直地往楼上走去。
“喂、喂,”时阮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满脑困惑道,“你干嘛呀?”
“睡觉,”季夺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季夺的手滚烫有力,完全地将时阮的小手包裹在了里面,显然是只有Alpha才具有的尺寸。
一想到Alpha这个与他生性对立的词,时阮就忍不住地有些脸红。
但他和季夺力气相差悬殊,时阮只能既害羞,又一头雾水地被男人拉着向卧室走了去。
到了主卧里面,季夺立刻在床边站定,然后用大手按着时阮的肩膀,将少年按坐在了床沿上。
“干嘛呀?”
看着季夺站在他面前不说话、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时阮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也终于意识到了,季夺是真的喝多到了意识不情的地步了。
“睡觉,”季夺不厌其烦地重复道。
“哦,那我先睡了,你洗了澡也来睡吧,”见季夺不行动,时阮干脆将自己的小猫拖鞋踢飞到了柜子旁,然后爬到床中央。
就当他刚想默念咒语变回猫形,季夺却又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时阮懵圈地抽了抽自己的手,但攥在他手腕上的力度却格外的大,让他根本挣脱不了丝毫。
“别动。”
时阮:“……”
他将刚准备脱口而出的“你干嘛”给咽进了肚子里。
太……傻乎乎的了。
季夺喝醉了,把自己变成只能说两个字的机器人也就算了,怎么把他也同化成了只会说“你干嘛”的复读机了。
见面前的男人摆着一副陪他耗到地老天荒的架势,时阮只能无奈地妥协道:“好好好,我不变猫,在这等你行了吧?你快去洗澡。”
季夺松开了手,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弯腰将被时阮踢的左一只右一只的拖鞋捡到了床边,然后托起少年白皙的脚踝,为他穿上了拖鞋。
季夺的手骨节分明,指腹上还有隐约可见的茧子,让人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应该要么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大人物,要么是不是善茬的、刀尖上舔血的大反派。
而时阮的猫猫拖鞋毛茸茸的,上面还有一个斗鸡眼的猫猫头,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两者放在一起极具视觉冲击力,时阮没忍住笑了笑。
季夺喝多了还挺好玩的,不知道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些有趣的东西来。
“等我,”季夺随手拿了一件架子上的睡衣,然后看了时阮一眼。
时阮忙乖巧地坐正了,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不能惹酒疯子。
见季夺终于转身走进了浴室,时阮这才隐隐松了一口气,松弛了一直僵硬地挺着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