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的尊严似乎特别重要,楚濑踩了岑蔚一脚,对宣蓉青说:“我不用。”
他喊了宣蓉青一声妈妈,“阿蔚说他有点累。”
岑建荪终于抓到了可以挑刺的地方:“才三十就累了?你爷爷我三十的时候还能举起一百多年的树干上楼呢,现在的年轻人……”
老头不放过任何一个吹嘘自己的机会,岑蔚抽了抽嘴角,“您怎么不说您能举鼎。”
一只手打着吊针的老头非要举起另一只手秀肌肉,被红奶奶摁住骂了一顿:“多大岁数了还攀比心理这么严重,等做完手术你再练去啊,还能去跳广场舞找第二春呢。”
岑建荪反应很快:“什么第二春,我就喜欢我们春红。”
岑蔚转头对楚濑说:“我也是。”
楚濑低声说:“我又不叫春红。”
岑蔚重复了一遍:“我就喜欢我们濑濑。”
说完被楚濑推开了。
等他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彻底黑了,楚濑第一次出国,看什么都新鲜,岑蔚明显感觉到他的雀跃。
岑蔚问:“那你要发朋友圈吗?”
楚濑就算更新微博也不更新朋友圈,前段时间岑蔚才知道他居然把朋友圈入口关了。
比起岑蔚的工作生活一体账号,楚濑的自由度更高,岑蔚还挺羡慕。
楚濑:“好啊。”
岑蔚刚想说我帮你拍,就被楚濑拉了过去,对方从背包里拿出宣蓉青送给他的拍立得,“我们一起。”
他的学生时代总是为了以后奔波,自己也没什么留痕的想法。
反而是柳渊的相册会有楚濑的身影,岑蔚问过柳渊,对方干脆给他打包一起发过来了。
宿舍生活的楚濑看上去比现在还青涩,只是对方很少有笑着的时候,年纪轻轻就活成了一座兜满风雪的雕像。
现在雕像上的雪融化了,有人打碎坚硬的外壳,珍爱地把里面的人搂进怀里。
背后是整点敲响的教堂钟声,夜晚的双层巴士泠泠而过,鸽子都去睡觉了,街头乐队弹唱着音乐大师的经典曲目。
楚濑喊三二一,有人却趁着最后一秒吻他的脸颊。
有人路过吹了一声口哨,楚濑捏着拍立得相纸挥了挥。
岑蔚拿出一支笔在相片后面签名,楚濑看着他说:“你怎么经验这么丰富?”
岑蔚把笔递给他,说:“因为提前做过攻略。”
他的学生时代在这座城市度过,只是形单影只,宛如废弃后掉漆的红色电话亭,会随着时间流逝继续孑然一身。
但命运的钟声敲过,飞鸟振翅,港口渡船靠岸。
他和楚濑不期而遇,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等对方签完名后,在两个人的名字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