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口里的一个屋子的意思,就是在这座坐落一百五十榻左右的福利院中,我和中岛居住在其中二楼一个靠近清洁间的阴湿房间,在走廊的最深处,临近廊窗。
左边有两张掉漆的学生桌,右边是一面壁橱,唯一一小方窗户被对侧的墙挤占了一半,矮矮仄仄的半窗阳光掉下来。
“进来啊?”
中岛擦过我进屋。
“这么小……”
我的嘀咕被中岛听见了,他无语地瞥我一眼。
“我是说,在哪里睡觉?”我走进两步,反手关门。
走进来一看,屋子比在外面看见的还要小上一圈,右下角有块凸起的正方形墙体,留下的空间挤了面壁橱,可供走动的空间只有一榻半大小。
中岛走到桌边,把椅子推进桌腿,向我展示空出的这两榻空间:
“哝,你想靠墙睡还是桌子?”
“哪边都不想。”
我压着眉叹口气,去桌边看看‘过去的我’生活的痕迹:
桌面收拾的很干净,抽屉的东西很少,基本是一些针线和笔之类的小物。墙上钉了一小方书架,寥寥几本是《NEWTREASURE》、《高等学校数学A》等外面常见的教材。
同一书各有两本,或许一本是我的,一本是中岛的。
我的手指扫到《高等数学数学A》的书籍,取了下来。
学到数学A了啊。
“还记得课堂知识吗?”
旁边传来中岛问。
“看看吧。”
虽说我是年纪前十的国中生。那也是国中生。
稍微有些前倾意识,看过不少数理高等教材,但只是特定知识选节的一部分而已。完整的知识脉络是没有的。
英语应该不用为难,国中高中和大学的学习目的一样。
等我把整本书翻完,偏头,看见中岛背对我赤着上身,含胸抵领口,在胸口叠衣服。
我正好看清他的后背:蝴蝶骨突出地抻着皮肉,中间那道脊骨沟比同龄人浅了不少。
“你也太瘦了。”我放下书,“之前就想问,福利院财政这么吃紧吗?连正常三餐的钱都没有?”
“正常三餐,有啊。”
中岛反手够自己的脊背。
“我很瘦吗?大家都差不多吧。”
“要我现在脱衣服给你看吗?”
我捂着自己袖下的三头肌。
“对了、”中岛停下来看我,“你每次犯病去医务室是有谁给你开小灶吗?凭什么同样吃福利院的饭,只有你的身材最好?”
“这已经不是身材不身材的问题了。”
我打断他,“你该说正常体型和营养不良的区别。”
“营养不良?”中岛指自己,“我?”
“你没有自觉啊?”
“因为,大家都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