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家哪里会讲究这么多,什么服丧服三年?三年都不能正常生活,一般人也扛不住。
虽然原主的母亲是没有说过这番话,但她既然胆大到敢用女儿冒名顶替儿子,就不会是拘泥于礼数之人。
这番说辞,孔融嗤之以鼻。在他看来不过是狡辩的托辞,他不是不喜韩珏这个人,而是不喜这类人。
韩珏的画纯粹是故意取悦何进,在场众人谁都能看得出来,在他看来这就是心术不正,卖弄旁门左道必有所图。
他语气严厉中带着不耻的斥责道:“父母为子女眷眷之心甚浓,身为人子,更应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只求自身安好,却枉顾孝道,于心何安?”
“我为何不能心安?”
韩珏昂首反问后继续道:“遵循父母的意愿即为孝。”
她觉得自己这简直就是遭遇了无妄之灾,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此人对自己如此不依不饶,这不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找茬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殃及池鱼了,卖弄画技取悦何进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是孔融是孔子传人。
所以他一向是尊崇儒道,确实很看不上书画这种旁门左道,尤其厌恶鸿都门学以文艺取士的离经叛道之举。
而在场其他人,都在看两个人辩论,大将军何进暗地里还希望能看到孔融吃瘪呢!因为他服的也是短丧,照孔融这说法,他也算是大大的不孝子。
不过一听韩珏这话,何进就心里舒坦,想着以后自己也可以用这个借口。怕再辩下去韩珏会落于下风,所以他笑着打断了孔融,“好了文举,何必要苛求一孤儿?”
他这话说的忒没水准,好像是孤儿就不需要讲究孝道一样。不仅是孔融听着扎耳朵,韩珏听着也觉得不太对味儿。辩论孝道一事,她还是能扯一扯的,不过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再争辩下去也不合时宜。
何进没有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何不妥,他就是想告诉孔融,孝不孝的,人家父母都没有多说什么,外人不要管别人家那么多事。
见孔融黑着脸不再言语,他又朝韩珏道:“下去吧。”
韩珏被打发走了,出去大将军府后心里还不太舒服,这都是什么事?这弄得,以后再有人喊她去画像,要不还是设法推掉吧!
然而,回去之后几天,倒是没有再收到什么邀请作画的拜帖。但曹昂上门了,是替他的祖父曹嵩来的。
何进把自己的画像用金丝线装裱好,悬挂在自家大厅里,那亮闪闪的金光差点儿把来客的眼睛晃花。
曹嵩在何进家看到画像后,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一张,他又不缺金线。所以打听到画师后便派人去请,正巧被曹昂知道,于是就亲自登门来请。
听完曹昂的话,韩珏心道还得继续画。
“走吧,不是说你祖父什么时候都方便嘛!”
曹昂笑呵呵的说道:“那麻烦珏弟你了。”
跟曹昂一起到曹嵩府上,曹嵩的府邸占地面积不比何进小多少,不过并没有什么客人。
看着眼前体型富态的曹嵩,韩珏相信他绝对是很富有,从衣着打扮以及会客室内的摆件就能看得出来。
对于曹嵩的画像,当然也得美化,不过他的长相着实稀松平常。她实在下不去手过度美化,否则就过于失真不像本人了。
画完之后,见曹嵩没有表现出不满意的迹象,韩珏微微活动了下手腕。说实话给人画像,手累是其次,重要的是心累。
她一个平头百姓,就怕万一没画好,被怪罪。
不知道除了何进和曹嵩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找自己来作画。韩珏心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想个妥当的拒绝之法才是。
她正想着呢,就听曹昂说道:“珏弟可有兴致一同出城北去邙山游猎?”
“游猎?”韩珏看向曹昂,曹昂也看着韩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直呆在城内有些闷……”
自从来到雒阳,每日里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上话的朋友,除了练剑基本上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太学里,他已经很少再去。因为时常都能听到有人对自己的祖父曹嵩评头论足,称其为巨贪。
说实话,祖父贪墨他虽然未曾亲眼所见,但说句不孝的话,空穴来风未必是没有缘由。他想怪不得父亲不愿意留在雒阳,可出身是没有办法选择的。
“好啊!”韩珏说道:“不过我不善箭术。”
她正好也想出去躲躲,最近实在是不想再画画了。
见韩珏答应,曹昂拍着胸脯保证道:“珏弟安心,不会让你有闪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