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无神的董偃陡然睁大眼睛,张了张口,而没等他说出来,小太子点头:“无妨。在下姓王名孙。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董偃打个激灵,他本是伶俐人,慌忙拱手见礼:“在,在下董——董偃。”
“董公子。”小太子笑着回礼。
董偃连连点头,神色慌乱。他朋友担心:“董兄怎么了?”
董偃的嘴巴动了动,对上小太子噙着微笑稚嫩和善的面容,董偃憋出一句:“风大,有点冷。”
“快下雪了。”带他来的男子信以为真。
一阵马蹄声传来,小太子扭头看去,卫伉带着几名随从,身后还有其他人。小太子仔细看看,不禁庆幸,那些人很面生。
果然,当卫伉介绍这是他表兄“王孙”的时候,非但没有人说“这位公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反而嘲笑卫伉,大将军之子何时有个姓王的表兄,他莫不是太子殿下。
卫伉气得脸通红。
董偃再次欲言又止,万分想说,有没有可能卫将军之子是真的,王孙是个假的。
小太子:“废话少说!怎么比?”
众人当中最小的也比卫伉大三四岁。见小太子口气很大,而他看起来同卫伉年龄相仿,嘲笑他“黄口小儿,休要嚣张!”
董偃吓得呼吸暂停,又很想说,不可对太子殿下无礼。
“你是来同我打嘴仗的?”小太子冷冷问。
卫伉拿出他准备的彩头,嘲讽小太子的人不甘其后也拿出一个彩头。卫伉的乃一对水晶杯,稀少难寻有市无价。对方的是天马踏龙雀,看起来像金铸,小太子怀疑只是镀金。东西很好,栩栩如生,但并不罕见。
上次拔得头筹的人对小太子说:“赢的人这两样皆可带走。”
小太子点头:“何时开始?”
这次比早几年雪地里那次人多,除了众人的仆人以及看热闹的人,单单参与者就有近四十人。城门外宽阔的空地上快排满了。
充当裁判的人移到最边上:“诸位准备好了立刻开始。”
众人慌忙整理
()马鞍衣裳以及活动活动拿着马鞭的手。须臾,裁判一声令下,仿佛万马奔腾,头一次看赛马比赛的人吓得闭上眼睛。随后睁开眼睛又用手捂着,盖因尘土飞扬,仿佛出现沙尘暴。
跑出去一里小太子意识到不对,总有人挤他。大体没把卫伉放在眼里,卫伉兴许也有些紧张,起跑的时候没跑到前面,小太子看起来来势汹汹信心满满,以至于原本他左右各一人,如今有六人。
小太子气笑了。他落到后面,前面人果然回头给他个嘲讽的笑容。小太子抓紧缰绳,扬起马鞭,跟在后头看热闹的人以及裁判,还有众人的侍从就看到太子的马突然飞起来,竟然从几人夹缝中跳过去,马落地时小太子小小的身体甚至被震的离开马鞍,整个人站起来。
便衣侍卫吓得呼吸骤停,慌忙加速上前。董偃的友人惊呼一声,接着就转向他,见他难以置信,以为他看傻了:“来对了吧?”
董偃暗暗感慨,不愧是大将军的外甥,陛下的儿子。
卫伉一看到表兄领先,信心大增,不怕被撞,擦着前面人的脚跑到表兄身后。
这些人耍阴招,小太子不敢分心,闷头到终点才敢回头。
“伉弟?”
卫伉激动的脸通红,连连点头:“表兄,赢了!我们赢了!”
小太子的马乃万里挑一的良驹,他骑术得大将军、冠军侯以及他的师傅和匈奴人指点,年幼矮小身体轻,再比不过这些人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小太子看着气急败坏的几人:“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提供彩头的人瞪着他说一声“不就一个小玩意”。裁判过来就把两个彩头递给小太子。卫伉替他接过来。小太子给卫伉使个眼色,卫伉扔给便衣侍卫。
小太子又给卫伉使个眼色,表兄弟二人慢悠悠往回走。期间没同任何人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