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又有人饿死。他赶忙接过去。
小太子移到他身边,奏章上写到关东去年水稻大丰收,不过长安送过去的棉籽只能在靠近鲁地的地方种植。因为确定可以种水稻,有了主食农夫舍得分出两亩地种大豆,大豆收成也不错。奏章最后写到本该早些上报陛下,懂农事的官员担心县丞里长为了讨好上头把一说成十,各地走访一遍确定情况属实才敢上报,请陛下恕罪。
小太子算算时间感到奇怪,关东八月底就下雪了,那时粮食早收上来了。就算暗访需要时间,一个月吧。路途遥远走得慢,十月底也该到了。小太子提出疑问。刘彻摇头笑笑:“你呀,聪明的时候跟猴儿似的。你都说了八月底就下雪了。倘若下半个月,大雪及膝,你叫他们拿什么送?”顿了顿,“再赶上驿站下大雪耽搁几日,除夕前能送到已属不易。”刘彻看一下奏章外封,确实没有加急字样。
小太子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拉住他的手臂,“父皇,父皇,关东可以种稻的话,那是不是说关东贫民不必再背井离乡四处迁徙?”
刘彻恍然大悟:“朕怎么忘了。关东竟然真可以种水稻。据儿,拿笔墨,朕得问问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笔墨伺候:“孩儿记得此事好几年了。懂农事的官员难道一次没提过?”
刘彻仔细想想:“朕记得他们头一年抵达关东没急着试种,而是先查当地土地。那些会种水稻的官员都是南方人,关东的冷超出
他们预料,他们觉着育苗时间晚了,但还是早了。稻苗良莠不齐,他们不知亩产多少,朕劝他们慢慢来,就是最后没成朕也不怪他们。他们大体怕朕失望,确定可以扩大种植才敢上报。”
小太子又看一遍奏章:“既然需要四处暗访,想必不止十里八村。”
刘彻颔首:“春望,宣大农令。”
春望知道陛下有意培养金日磾,令其前去大农令府。
“父皇找大农令何事?税收吗?”>r>
刘彻摇头:“关东贫民不需要朝廷救济就好了。朕还敢指望他们纳税?朕令大农令给关东拨钱修桥修路挖沟渠。年后雪停了就把钱送过去。朕再也不想令贫民迁徙。比出兵十万打匈奴还费钱。”
说到钱,小太子想起先前听到的传言,“父皇,听说您想用银锡做白金?”
“听谁说的?”刘彻心脏紧缩,哪个混账这般多嘴。
小太子:“上林苑啊。父皇,类似的招数只能用一次。”
“没有的事。”刘彻脱口道。
小太子抱着老父亲的手臂:“你做白鹿皮币的时候孩儿可曾说过什么?”
以前刘彻以为儿子跟当时的大农令颜异一样反对。后来才知道他误会了,只是不赞同用鹿皮代替铜钱。再后来张汤构陷颜异,刘彻才知道就算儿子一开始就知道全貌也不会反对。
“说说你的理由。”
太子:“全天下只有父皇有白鹿?就是宗亲也不敢私藏白鹿。可银和锡呢?寻常百姓家就有。父皇如何杜绝盗铸?只怕钱没进国库反而进了他们私库。”
“一经发现定判死罪?”
小太子摇摇头:“私铸铜钱判死罪他们都不怕,何况像白鹿皮币那么值钱的白金。父皇,要是银太多不知怎么用,还不如令匠人做成首饰,送给母后和两位阿姊佩戴,世家夫人见着忍不住争相效仿,你届时再放到两位表兄铺子里卖。价格只需比金低一点点就行了。”
“你当她们傻?”
小太子:“不傻。可女子不在乎是金是银,要的是好看。孩儿不止一次提醒母后铅粉伤脸她都不舍得丢。父皇近日有没有见过小阿姊?”
“听你母后说近日你祖母要她陪,她每日用过早饭就去东宫,一直待到金乌西坠才回来。她怎么了?”
小太子实话说:“近日她每日都戴十几个各式发簪。用枇杷的话说,三公主好像一架会动的百宝阁。”
刘彻禁不住皱眉:“她怎么了?”
“祖母叫她戴的。祖母说小姑娘家家素面朝天丧气,不像皇家公主。她那些首饰不是祖母送的就是祖母叫人做的。一身衣服配十几根首饰,还有衣裙上的配饰以及手环。孩儿给她算过,她一身行头就值百金。”
刘彻被口水呛着:“多少?”
“百金。一两黄金打的簪子缀几个小宝石就值四五两金。百两黄金不多。”小太子摇头。
刘彻知道女子的首饰华丽精致,从来不知道这么贵。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