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兴思又想吐了。
他之前经历过很多副本,但是因为他本身有点害怕那些童谣、娃娃之类的东西,所以跟小孩有关的副本,他一般都是会直接避过的。
谁想到意外进了一次,居然就这么吓人。
他艰难的看了一眼已经死亡的瓶女,然后飞快的转开视线:“这些瓶子的瓶口也就成年女人的脖子粗细,他到底是怎么把那些人塞进去的?”
他以前也听说过类似的异闻故事,比如说国外的什么奇葩秀,就会有连体人和这种长在瓶子里的人,作为观赏的物品展出。
可那时候他们讨论,都觉得这种人是从小就生活在瓶子里的。
半路塞进去,就这么点大的瓶口,可能吗?
“巫术,或者说魔法。”路邈的视线落在某一个壁龛里面,微微震动的人头上,等待了片刻之后里面却只爬出来一直硕大的蜘蛛。
他垂下眼转开视线,继续道:“这个副本里的一些设定类的东西大概率是没有办法用普通的逻辑去解释的。”
他说完,便继续抬脚往前走了。
这个密道就像是一个人蜿蜒曲折的肠子,在需要拐弯的地方就会出现那种几乎直上直下的陡坡,过了陡坡之后就是一段相对平整的通道,通道里面规律的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瓶女。
越是往下,陪在瓶女身边的娃娃就越栩栩如生,有的时候傅兴思一眼扫过去,都会吓一大跳,以为壁龛里面趴着一个活着的婴儿。
地上的人皮渐渐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新鲜。
有的地方看到的皮肤甚至还带着微微的湿意,就好像是刚刚洗过澡的少女的皮肤,随着他们走动在像是呼吸一样,缓缓地起伏。
越往下走,空气的湿度就越高,到了后来甚至能在密道的两侧墙壁上看见苔藓和蘑菇之类的东西。
温度也越来越低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在众人都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走入地底了的时候,通道的尽头终于到了。
这一次是柳默率先走了进去,傅兴思给他重新上了一遍技能,他现在是他们当中战斗力最高,对意外的抵抗性也最强的一个人。
剩余的人在门外等待,没过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柳默有些沉闷声音:“安全,进来吧。”
众人这才进去的。
通道的尽头跟一路上阴森恐怖的血腥氛围完全不同,这里是一个看起来跟正常房间一般无二的房间,只是中间本应该放床的地方,在纱帘的中间放了一对相差无几的水晶棺材。
水晶的品质极高,即使没有走近,众人也能够高透的棺材侧壁看到里面的景象。
棺材里面躺着两个身穿白裙的女人,而她们的身下是暗红色的一片。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红色的东西是花。
他们先前观察到的凹槽密密麻麻的从他们身后的通道,还有天花板上延伸过来,一直到棺材的底下,流进棺材里,滋养出来一朵又一朵奇异的红色花朵。
那两个女人就躺在这些花的簇拥之中,皮肤娇嫩白皙,脸上甚至泛着红润,嘴角也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只是短暂的睡着了。
跟着他们进来的守卫队长看到水晶棺里的两人,都愣住了。
“夫人、大小姐?”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摘下的头盔都从胳膊底下掉了下去,“夫人和大小姐不是被带走了吗?”
路邈对棺材里两个女人的身份早有预料:“应该是老城主用什么代价留下了她们。”
他说的不只是这两具尸体。
路邈的视线沿着那些凹槽往外,落在了他们刚刚进入的通道口。
宁良哲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一下子反应过来:“难怪那些圣诞树被烧成枯枝了还能行动,它们根本不是怪物,只是保鲜的仪器末端罢了。”
虽然这些仪器看上去也因为血液的浇灌,获得了不小的好处。
但是守卫们明显无法接受。
他们一直以为圣诞树是自己亲人的化身,后来即使得知圣诞树变成了怪物,那也依旧是吸收了他们亲人的骨血长起来的,他们对那些圣诞树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可现在一切都被推翻了,老城主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死而复生”的技术共享给他们,让他们挖出了自己亲人的尸骨,也不过是无数邪恶实验中的一次失败尝试而已。
他们的亲人彻底消失了,连尸骨都没有留下,甚至他们以为的吸收了他们亲人骨血的圣诞树,都只是没有思想的工具。
他们真的永远失去了那些亲人。
密室内响起了压抑的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