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崔晏……他会怎么做?
他不可抑制地想到崔晏在奏折上写下的那些注脚,崔晏给他分的那些奏折,他早已看完了。文淮之意犹未尽,一时没有忍住,又拿起那些崔晏没给他分发的奏折继续看。
结果便看到了这本尹亭丰的奏折。
文淮之焦心至极,只觉得一切和前世都不一样了。
到底为什么?
爹,康安王这位子,你坐腻了是么?
竟敢私自在康安府攒兵,要做什么,你要造反吗?!
前世明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究竟是因为什么?
正当文淮之心烦意乱、头痛欲裂时,殿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
冷冷夜风忽地吹进,将文淮之吹得清醒片刻,门外,温连背着摇摇欲坠崔晏,朝他看来。
文淮之愣了愣,听到温连咬牙切齿地开口:“救人了大夫,还傻站着干什么?”
文淮之猛地回神,赶紧从他身上扶过崔晏,带到殿内的小榻上平躺。
“额头被锐物所伤,怎么回事?”文淮之迅速冷静下来,“打盆温水,拿干毛巾来。”
温连扭头刚看向小德子,小德子转身就奔出去了。
行,好兄弟。
他收回目光,心有余悸地跟文淮之解释道:“他白天跟我冷战,晚上偷偷去我府里,结果不小心被我推倒在地,头磕到床角了。”
闻言,文淮之瞥他一眼,“大人倒是诚实。”
温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脸上腾地一红,“……主要是,骗谁不能骗大夫啊。”
文淮之没再继续问,伸手撑开崔晏的眼皮,仔细观察着他的瞳孔,半晌,眉宇微蹙:“失去意识了。”
指尖按在崔晏的手腕上,文淮之有些吃惊地开口,“他的脉太弱!喘疾有多久没发作过?”
温连绞尽脑汁地回忆,“上次发作,是在去通州的路上,大概十日之前?”
闻言,文淮之果断开口:“不可能。”
他抬起眼,定定地看向温连,“
他几乎每日都会发作一次,或轻或重,你从没发现?()”
话音落下,温连刹那怔住,呼吸微窒,喃喃自语般道:怎么会,你来之前他每天都跟我在一块。8()8[()”
“天气转凉,下雨阴湿,他的病会比常日更易发作,尤其是到晚上。”
“可……”温连声音倏然停滞,他确实并不是整日都被崔晏黏着的,晚上睡着之后,崔晏做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而且,崔晏的确能忍。
之前要不是在马车上意外撞见,他根本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喘疾发作了,而是自己强行忍到平复为止。
所以,崔晏每晚都是自己跑出殿外,忍到喘疾过去之后,才回到他身边继续陪他睡觉么?
傻不傻啊?
温连眼眶微热,垂眸看向崔晏额角的伤口,心头更加疼得厉害。
“大人大人,毛巾还有水盆带来了!”小德子不知从哪端来盆水,递到文淮之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