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珧登时一愣,什么叫出噬魂谷便分道扬镳?“宋怀宴,我,可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鬼地方的!你跟我说要分道扬镳?”
宋怀宴一时垂眸不言。心里却渐渐地、渐渐地开了一朵两朵……小花花,甜丝丝的。谢珧他不想跟自己分开呢,自己好像也不愿意和他分开。
谢珧:“宋怀宴!我是因为你才会到了这个世界,我回去的希望肯定也在你身上。在我没有回到家之前,你必须对我负责。”想甩开他,没门!
宋怀宴努力压着自己要上扬的嘴角,可是似乎有些压不住呢,他眸光湛湛的望着谢珧,“你,要跟着我?”
谢珧被宋怀宴的眸子亮到,面对宋怀宴这张宛若谪仙的脸,他喉结忍不住滚动两下,心说:宋怀宴你的想法全写在你眼睛里,你自己知道吗?
可是看出宋怀宴的心意,谢珧却有些不坚定了:宋怀宴好像、好像有点喜欢他了,可是,他怎么能喜欢自己呢?他是要回家的!
谢珧思考的时候眼眸从来沉静,心中越是思绪万千,眼眸越是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他语气淡淡的说道:“我要回家,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不然我倒是巴不得和你分开。”
宋怀宴亮晶晶的眼睛顿时一点点暗淡下去,他嘴唇颤动两下,蓦然捂住胸口,呕出一口血来。他因为伤重而显得格外脆弱,可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子倔强,“呵,是吗?原来你这样讨厌和我一块儿。”
谢珧看他吐血,方寸乱了,刚要开口哄哄他,宋怀宴便闭上眼睛,艰难的喘息几下,说道:“如此也罢,你和我本该如此。”是他不该妄想了。
谢珧蹙着眉毛,微微咬牙,到底什么都没说。缓一会儿,他问宋怀宴:“你伤势如何?”
宋怀宴睁开眼睛,轻轻摇头,“我没事儿,你看看他如何呢?”
谢珧看看要死不活的赫赫有名的天骄,心里有些不情不愿。他将宋怀宴倚靠到石壁上,不甘不愿的去看看那红袍男子。可将人从沙地翻转过来,谢珧登时被惊艳住。和宋怀宴清冷如月的容貌比起来,这人生得很是风情。眉心一点金色,剑眉入鬓,唇若丹朱。好一个丰神俊朗,艳丽挂的儿郎。
谢珧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些许闷愤:这修真界的人,若是一个又一个的赛我好看,那、那……那怎么行!
谢珧黑着脸,将人的衣服剥下来,看那后背,翅膀要断不断挂在肩胛骨处,血液竟然都是金色的。十分神奇。
谢珧因为“洞察”的原因知道些许修真界的东西,所以捡起对方储物袋,在翅膀处接了好些血,储物袋也微微通灵,得知主人受伤,飞空而起,袋口便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全都吐了出来。此处约莫是暗河里一处洞穴入口,地方不大,被东西堆得满满当当。谢珧不由暗暗咋舌:这厮身家可真是丰厚。
谢珧黑着脸找到一个玉石宝箱,打开来,里面各色宝瓶繁多。谢珧几步过去,端给宋怀宴看:“哪些是疗伤丹药?”
宋怀宴开盖闻一闻,找出来几瓶。谢珧问:“你不用点儿?”
宋怀宴:“怎能不问自取?”
谢珧不理解,很多时候,很多生死一线场景里,要是能拿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估计很多人都会毫不犹豫。宋怀宴这时候都这样了,还守什么迂腐之仪?他道:“可你救了他啊!用他一点药也不过分。”
宋怀宴轻轻摇头,仍旧拒绝:“那也不能不问自取。”他说着,轻轻咳嗽,嘴里又溢出血来。忙盘坐修炼,调息养伤。
谢珧见状心急,可他左右不了宋怀宴思想,面上一时忿忿:感情只有我枉做小人。宋怀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一点可爱之处。
谢珧将药丸粗暴的塞进对方嘴里,那药入口即化,倒不用担心他咽不下去。又将药粉洒在他伤口处,随即便让他再度趴着。以储物袋收拢所有东西后,塞进对方怀里,便不再管他死活。
谢珧盘膝开始修炼。他刚刚在山谷悬崖之上,发动的那一击,再次榨干了自己的灵力,眼下需要及时补充。不然一旦遇到什么危险,便会逃生无望。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珧突然被冷到打断修炼,睁眼一看,石壁上竟然结了冰。冰一层一层加厚,并且蔓延得越来越快。一股不详充斥而来,直叫谢珧毛骨悚然。
谢珧当机立断,扛起凤族少年,同已经睁眼的宋怀宴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一齐钻入冰冷刺骨的暗河之中。暗河河水虽然深,但是清澈。全靠浪花腾飞,遮蔽视线。
地面一震一晃,一晃一响。不多时,一条宛如冰铸、长达数十丈的蜈蚣从洞穴内蹿了出来,口器嘶鸣响动,隔着暗河,耳膜都难受得仿佛要炸开。这蜈蚣警惕周围,而后凶猛蹿入翻滚的暗河之中,宛如一道闪电,游蹿而去。
三人此刻藏身河底的水草之中,一动不敢动,凝固气机。眼睁睁看那数十丈的蜈蚣游蹿而去,恐惧让人头皮发麻,全身止不住发软。
谢珧和宋怀宴从水草中浮出,宋怀宴指指凤族少年,谢珧一看,这凤族少年眼皮轻动,仿佛要醒,二人对视一眼,便拉着对方游水而出。
谢珧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然那蜈蚣要是突然回来,我们不见得还能和刚才一样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