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也很浓烈,哭也很浓烈,无时无刻不触碰着沈星燎的心脏。
“我主治医师的车,就停在治疗室的背后。”沈星燎轻声道:“我去找他拿钥匙,然后我带你进城。”
“不要拿他的。”宁随突然松开他的手,直接跑到养父的办公室里面去,他一直放在抽屉里面的钥匙串给带出来。
看到沈星燎皱眉,宁随便跟他解释,“这是我养父不喜欢的车,他现在有更贵的新车了,这辆车已经两年没有开了。”
“我们就开这个去,他不会发现的。”
沈星燎嗯了声,在车库里面翻出来积灰的车辆,油量还很满。
车身如同离弦之箭开动的时候,宁随兴奋得欢呼起来,沈星燎忽的轻笑出声,也就只有这时才感觉得到,他只是个小孩子。
所以沈星燎也没有打算告诉他,其实自己压根没驾照的事情。
好在疗养院位置偏远,从山路一直冲到快进城的时候都没有别的车,两人把车停到树下,
牵着手就进市区里面去了。
只要沈星燎出现的地方,
背后都会有尾巴跟着,
换做是从前他只会觉得烦躁,现在却不知道为何半点都不介意,他的心神都被宁随吸引了。
宁随是真的超级超级开心,没有看过电影沈星燎就带他看电影,没有吃过冰淇淋沈星燎就带他吃,夏季的风在街道吹得很热,他们却坐在长椅上喝着奶茶看喷泉。
进城的这天像是狂欢,就连沈星燎自己都觉得做梦一般,无聊的事情在宁随的身上都能够激发出别样的乐趣来。
在宁随扑过去踩喷泉的时候,他便独自坐在长椅上,沉寂而沉默地看着他,压抑的情绪如同被风撕碎,终于一点点地消逝在空中。
两人特地等到傍晚的时候才离开,暮色四合但是也不至于完全天黑。
宁随重新坐上车,认真地系好安全带以后才道:“哥哥你慢点开,晚上不会有人查你驾照的,你可以不用着急了。”
沈星燎罕见地愣了半晌,将自己的身体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他就知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提,宁随也能够知道很多细节。
或许今天整天都看起来玩得很开心,宁随说不定也都在观察他。
果不其然,宁随注视着他,问道:“哥哥,你现在情绪好些了吗?”
沈星燎从来不喜欢别人关注自己。
因为那通常代表着他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想要扒皮拆骨,把自己身上所有利益相关的部分都截肢般砍下来,肮脏又喜悦地留给他。
但是宁随的关注点不同,他像是直接透过沈星燎的表面,探究到他灵魂的底色,他们俩现在握着手,像是关系很好的挚友。
挚友很少跟你说利益相关的事情,他只会在乎你好不好。
“我现在很好。”沈星燎心脏跳得很快,却平静地回答,“或者等下次我心情又变得糟糕的时候,你再陪我来玩。”
“好啊。”宁随拿出本子。
沈星燎注意到他是在纪录今天都做了些什么,笔是白天才买的,五彩斑斓颜色各异。
如果是吃的东西他就用的红色,如果是玩的他就用的蓝色,但是也有用黑色的笔写好,荧光笔特地标记出来的。
譬如贝类食物不要点。
冰淇淋不要香草口味。
最重要的是不要擅自做决定。
因为沈星燎不喜欢。
沈星燎忽的像是被烫了下,收回视线,血液却不受控制地翻涌沸腾,让他觉得胸口发热,酸涩得难受。
宁随就像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他不清楚这些快乐到底能够维持多久,因为来得太过猝不及防,美好得甚至不像是真实,像是随时都会被回收似地。
但是此时此刻,沈星燎前所未有清晰地感觉到了被珍视。
沈星燎在疗养院的平静情绪,并不能维持太久。
沈星燎的动静时刻都会有人监视,他习惯了,但是他只要还待在疗养院里面,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