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长歌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盘腿坐在榻上,松松散散地向前倾着身子。
而衣衫半解,自肩头褪下,露出了肩膀连着后面皮肉的一角。
细细密密的疼从肩后传来。
她扭头去看,却被柳寻芹戳着脸颊推了回去:“别动。”越长歌又觉出一段刺麻的痛意,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听到一声“好了”。
这时越长歌才想起来刚才中过毒,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上,果不其然,双手的筋络又恢复了原状,不再隐约泛黑。
“都说了别去打架。就算你能赢,也讨不了什么好。”
身后那道声音凉飕飕的。
“有你在,”越长歌笑了笑:“我怕什么。”
“那要是我不在呢。”柳寻芹别开身子,冷冷淡淡地坐在一旁。“你若是荒郊野岭地遇上她了,看不顺眼,明知会中毒还要逞一时痛快。到时候快死了没人给你收拾。”
越长歌凑过去,仔细盯了她半晌。
柳寻芹也盯着她,有些不适应地往左边偏了个微小的幅度:“干什么。”
那双红唇一勾,眉梢略扬,尽显颜色:“关心我就关心我,能不能不要还顺带骂我一顿。”
“你错了。”柳寻芹:“是骂你顺带关心一下。”
“这样啊,”越长歌眉尖微蹙:“好凶。”
越长歌向后伸了个懒腰,一举靠在了柳寻芹的身上。柳寻芹抵在她肩膀后面,问:“你晚上叫我过去干什么?”
说起这个,时候耽搁得太久,满桌好菜都快一扫而空倒掉了,自然不能再把她叫过去,不然对着空空如也的碗筷岂不尴尬。
“吃饭。”越长歌无奈道:“佳肴呢。但现在没有了。”她没说是自己忙活了一下午的菜。
既然是很寻常的事,柳寻芹的思绪便并没有太注意她的这餐饭,反而是放在了柳青青身上。一桩小细节。说起来,前些阵子那个小孩一直想着拜入灵素峰,鉴于养天宗的关系。
平时依旧有些接触无可避免。
但近些日子倒是不怎么见人影。
再一见罗芳裘的态度,她顿时明白了,是越长歌干的——成日押着那孩子跑上跑下忙里忙外,做苦工似的,因此没空来找自己。
柳寻芹还以为是她终于放弃了。
这路子很像从前。她从小就是个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的人。但是因为成名很早,有些交流是避不掉的。
而越师妹会代她去出风头,吸引所有的目光。她本就长得光鲜亮丽,性格又奔放,这于她而言并非难事。
那时自己虽说对她多有嫌弃,却还是愿意与她一道走,兴许也是缘由此处。
无意的利用。
柳寻芹蹙着眉无意想到了这层,又念起前阵子越长歌似乎因为柳青青烦得抽人,而今日越长歌算是招惹上了罗芳裘,那个女人心肠歹毒,日后于越长歌还有数不尽的麻烦。
柳寻芹看
向越长歌的肩头,就在不久前,那里流出来的血全是乌的:
“你收柳青青为徒,头疼的事不会少的。”
越长歌道:“近日除却让她下了回泻药……本座把她放在身旁管着,倒没闯出别的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