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尖之上却只留下了无尽的痛苦。
尤其是熟悉的人都变了模样。
罗芳裘冷淡离开的样子历历在目,每一次想起都是一阵钻心的痛。
柳青青没敢抬头,她望着越长歌的一角衣裳,抱着双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空气中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
越长歌打着灯笼转了身,“过来,夜里草丛小虫多,仔细被叮成包子。”
柳青青被她拽起来时在想,这个女人对孩子总是那么好吗。
包括自己这种?
也正是因为性格不合群又恶劣,柳青青知道的,自己没什么朋友。但当然也不需要。她曾经恃才傲物,看不起那些愚蠢的同龄人,不屑于与她们为伍。
结果当干娘也翻脸不要她了,自小看着的“父亲”又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她一个人浑浑噩噩待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个能聊的都没有。
后悔吗?
有一些了。
面前的女人可以倾诉吗?可以再相信吗?柳青青仿佛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悄然跟在她屁股后面抬起头,仔细打量那张自己曾经很讨厌的容颜。
“说说吧。”
越长歌带她进了屋子,那盏橘灯就搁在一旁。她转身坐下,抱着双臂问:“为什么事哭?横竖本座现在心情不好,睡不着。”
柳青青简洁地描述了一番今日的事,她本是想哭的,但是此刻又坚忍下来,看起来云淡风轻的。
越长歌瞥了她几l眼,终于发现为什么柳青青的神情总瞧着这般眼熟了——她在学心中大名鼎鼎的柳医仙。不过也许因为和柳寻芹相处不深,也仅仅学了个表面工夫而已,相当拙劣。
越长歌见过很多小姑娘,她们在成长时有一个阶段,总是喜欢佯装成熟稳重,模仿自己敬仰或者喜爱的长辈。
她瞧着这张故作坚强的青涩的脸,默默听着她说完。
“你从小是你干娘带大的?”
柳青青道:“我很小时就遇上她了。那时候我想像别的同辈一样有个娘亲。偶尔去她祭仙教那边玩个几l日。”
“她和你一个小孩子能玩什么?”
“她教我毒术和蛊术,修行,帮她……杀人。她教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正邪之分,比得只是谁拳头硬。她教了我很多很多……”柳青青试图找寻着那一丝温暖的回忆,却骤然发现,罗芳裘从很久以前就是一个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的,性情乖戾的女人。那么很显然,她也会因为自己不符合她的“心意”而直接抛弃自己。
“本座曾经也被遗弃过。”越长歌轻轻一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饥荒年,父母卷着家当逃难,大抵十岁多,把我丢在乱葬岗——对,就是太初境附近。”
“倘若本座这年迈的记忆还没混淆的话,大抵上头有两个兄长,而在此之前我一直自以为是最受宠的那个。要什么有什么。”
柳青青一时语塞,但观她神色,兴许是过去的时间很久了,那张美艳的脸上只有松松散散的笑意,她便问:“那你现
在还伤心吗。”()
废话。越长歌答得干脆:本座要是不伤心也不至于记了六百年。提起来这事儿以前想哭,后来想骂人,如今哪怕只记得模糊一丝影子,却还是有些忘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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