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
果不其然。她没什么主意,又断了腿不能行动,如若将她丢在此处,到了晚上兴许会让过路的野兽叼走。再过几l日,或是饿死,或是摔死。看起来是没什么活头的。
化为这里的腐土的一隅么。
真让人心动。毕竟她挺完整的,若赶得巧,说不定还是热乎的。
我想象了一下这场面,忽觉轻松了许多。
可惜对于医修而言,不救人也算是杀人的一种。
“名字?”
名字被哭声淹没,一点不剩。
我将匕首别在腰间,丢掉腿骨,思忖着今夜的计划兴许到此为止了——因为这个乱葬岗里突然出现的意外。
下次溜下山又需要一个时机。很麻烦。
无奈一手托起她的胳膊,示意她到自己背上来。很快她就听话地搂住了我的颈脖,声音还在轻颤:“长、歌……我叫越长歌。”
人生须达命,有酒且长歌。
慢慢地在雪地里背着她走着,头脑中无意闪过了读过的诗书中的一句话。也许是个好名字,乐天知命,念头通达,但联系她一个人被孤零零落在雪地的遭遇,却也有些讽刺的意味在。
“嗯。”
至此再没了多的话。
乌云密布,罡风吹得紧。这会儿雪小了很多,因此得以看清前路。
她鲜红的袍角在我腿边摇摇欲坠,是灰蒙蒙的世界中唯一的颜色,低下头就能看到。
不知过了多久。
背后那道呼吸由重转轻,一开始还在打冷颤,现在却变得有些虚弱。
我停住脚步,“越长歌?”
没有回答。
我将人搀着落在地面上,才发现那刮破了的袍子漏风,兴许有些冷。而她突然虚弱下来,瞧起来没精打采的。
“冷吗?”
“……饿。”
我给她将衣裳裹紧了一些,仔仔细细塞得满当,闻言手一顿,“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再是碰了碰她的脸颊,绵软得紧,与那些面黄寡瘦的不一样,不像是常年挨饿的模样。
也许是最近城破了,这才过成这个样子的。
“再忍忍。”
瞧着她还挺轻的,结果背起来却沉得扎实。两个人行走不便,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凡人,我那时年纪尚轻,尚没有带着这般重物御云御风的能力,只好将灵力灌于双足和下腰,这样走得轻松一些。
渐渐地,乌云散去。
天上一轮圆月,照漏了地上的影子。
第一次遇见她,就在这里,六百余年前,太初境山脚下。
其实那一天有点冷,不是温暖的春日,也没有她后来杜撰的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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