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便抄了一句,让她认字就好,其中寓意并不是相当重要。
“……都说了那个不是你的姓。而这行诗讲的也不是指名姓的‘柳’,而是柳树。”
“嗯哼。”她从鼻音里又哼出一句,跟着我继续乖乖地写,但专心不了几句,便有些无精打采,下巴都快压在了纸上。
我伸出笔杆子的尾端,抬起她的下巴:“姿势。”
“柳寻芹……我饿了。”她有些苦恼地拖着半边腮。
“不是才吃过么。”
我盯着她洁白柔软的面颊,被自己撑出了些许红印子,显得旁的部分愈发白嫩。
“再这么吃下去迟早会胖。”
“那可好。”她笑盈盈地说:“我要压扁你。”
“真的饿了么。”
“嗯。”她重重地点头,心里估计盘算着瞬息之间开溜。
我将手抚上一旁的山核桃树,以木灵根的天赋催发了整棵正在休眠的老树的生机。果实从枝头冒出,青色丰硕的果子渐渐变大,变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能够吃的核桃,再是轻轻一晃,扑簌簌的果子便掉了下来。
掰碎了吃,里头的核桃白若雪酥,润如羊脂。我们山上的核桃,品相向来是很不错的。
那一双凤眸中先是浮现出震撼,目不转睛地盯着压弯了枝头的山核桃。再是愣愣地看向我,微微张着嘴,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借着饿肚子跑路的计划——就此失败。
她两道眉毛纠结地拧在了一起,似乎是不知该不该吃。
我在心底轻轻一笑,分明认识这人的时候不算长,但她的心思不难猜。
面上却未曾显露出来,我敲碎了一个核桃递给她。
“补脑益智。”
她拿着半边碎核桃狐疑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所幸那时她还没什么文化,听不懂话里的话,在尝了一个以后津津有味,没纠结多久,就一把全薅了过来,就此快乐地磕起了核桃。
不多时,一块雪白的核桃肉递给我:“给。”
“不吃。”
她瞥了我一眼,毫不客气地赛回自己鼓鼓涨涨的腮帮子里,“不吃拉倒!反正是你让它长出来的。是不是因为我递给你,你就不吃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在一旁掏出了本医经随意翻看,等她填饱了再教认字。
“因为你讨厌我。倘若我讨厌一个人,是决计不会接收她的好意的。晦气!”
我瞥了她一眼,看不出这家伙还是个如此刚烈的性情。当真么?怕不是小孩子心性,又胡乱给自己按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特质。这种事情并不鲜见。
我翻了一页书,“是我把核桃递给你的。算好意么。”
这话一下子将对面沉默,她瞪大眼睛愣了半晌,似乎尚没想到刚放出的豪言就出现了如此难以弥补抚纰漏,嘴里叼着的核桃壳吧唧一声掉了下来。
“不行。”她炸毛道:“这个不算,就你不算。我还是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