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泡到一半,戊寅就异想天开地说想喝牛奶,让解临渊想办法。
“没办法。”解临渊撩起长发,熟练地在后脑盘起,再用一根光滑的树枝挽起束好。他仗着两人离解教授和伍哲所在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凑到戊寅耳边胡言乱语,“除非你有本事让我现在立刻泌乳。”
“……”戊寅居然还犹豫了两秒才拒绝了这个听起来就不正经的提议,因为他不确定到时候解临渊分泌的到底会是乳汁还是机油。
泡完了热气腾腾的温泉,戊寅回到房车上,看到解教授正抱着婴儿给他一勺一勺地喂米糊,殿下蹲坐在一旁,好奇地垂着两颗脑袋,吐出舌头,观察婴儿的一举一动。
襁褓里的婴儿l仍旧不哭不闹,就是不太愿意进食,睁着漆黑的眼珠回避解教授的瓷勺,伸出小小肉肉的手掌,盖住金毛的鼻子。
金毛就像被这只手封印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差点把自己瞪成了斗鸡眼。
“殿下原来这么喜欢小孩?”戊寅疑惑地用毛巾揉着潮湿的头发,被解临渊推着坐到椅子上,高功率的吹风机随即对上了他的脑袋。戊寅回过头,果不其然看到这只吹风机焊接在了解临渊的左手腕上,“……机械战神系统为什么还有吹风机的蓝图?改名为机械管家系统吧。”
解临渊懒得搭理他,胡乱扒拉着他这一头黑色短毛,倏然问:“那你呢,喜欢小孩吗?”
“……”戊寅啊了一声,“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根本没有小孩这么一回事。”
说着,他想起了癸酉曾说过的话,他的生长期仅仅只有二个月,迅速从人造受精卵催熟培育为成年男性,而且研究室里的非自然人实验体一大半都是和他类似的情况,没有和幼儿l稚童相处的记忆确实正常。
解临渊觉得戊寅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干脆直白表示:“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啊?”戊寅困惑地皱起了眉,他好似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十分费解地问,“什么意思?为什么?”
“就是……部分人会希望能留下延续自身血脉的后代。”解临渊尝试着解释一个他也涉猎不深的概念。
“可我又不是人。”戊寅理所当然地说,“我能留下什么后代?”
“……”
“你这么一提,我突然有点好奇,”戊寅侧头看向解临渊,“我和人类会有生殖隔离吗?”
“……我怎么知道。”解临渊停顿几秒,又说,“再说有没有生殖隔离跟你又没关系,就算没有生殖隔离,我和你谁生?我生,还是你生?”
说着,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颗全身凹凸不平的小肉球漂浮在生理盐水中,痛苦地吐出一连串的细密气泡,接着忽然从一道小裂口中啵出了一个更小更丑陋的小小肉球,小小肉球还吐出了更加细碎的气泡……
解临渊情不自禁乐了起来,立刻将想象中的场景说给肉球本球听。
戊寅:“……”
戊寅不甘落后地描述起解临渊诞下一堆零部件,然后拼接成一个金属机器小人的场景。
关键是说着说着他居然觉得十分带感,然后认真和解临渊探讨起了让他生出一个金属小孩的可能性。
“可以生一个无性别的。”戊寅构思道,“然后等它成年之后自己选择性别,如果想当公机器人,你到时候就再给他做一个金属丁丁,想当母机器人,你就给她做一个金属——”
“收声,别搁这做春秋大梦了。”解临渊无情打消了他的幻想,“把头发吹干之后赶紧睡床上去,别感冒了。”
戊寅哼一声转过眼珠,斜向地面:“……没意思。”
……
或许是在相对和平的动物园内部待久了,戊寅都有点不习惯睁开眼就看到窗户外面扒着七八只丧尸的盛景,它们嗷嗷拍窗的动静吵醒了解临渊,他搂着戊寅腰间的胳膊紧了紧,像是畏光那般把脑袋埋进了戊寅的肩窝。
戊寅鲜少见到解临渊这般撒娇赖床的情况,拨了下他的耳朵:“你这生活助理,是□□陪上瘾了吗?”
“对啊。”解临渊含糊地回应一声,足足赖了半个小时才半眯着眼睛从车顶爬出去,几刀结果吵个没完的污染者,再将它们的尸体整齐地扔到一旁,熟门熟路地去河边打了桶水,拧了拖把开始擦拭被污血溅脏的车窗。
戊寅想说好在只有一群丧尸,没有吸引来畸变体,结果伍哲告诉他,昨晚房车外已经来过了一只畸变体,还是在他想要展现独立性,悄悄一个人起夜去车外嘘嘘的时候出现的,吓得庚午在他脑子里吱哇乱叫。
幸好解临渊警觉,及时出现无声无息地将那只畸变体砍得七零八落,救了他一条小命,还耐心陪他接手,等他安全回到房车上之后才将畸变体破碎的尸首随便找了个地方堆放,接着迅速滚回被窝,搂着男朋友继续美滋滋地睡了。
对夜里发生的这件事根本一无所知的戊寅:“……”
他试图用正经的逻辑分析来掩盖自己睡得像一头死猪的事实:“畸变体通常不会在夜间行动,为什么它会在晚上移动到我们的房车旁边?”
“这得问你了啊。”解临渊走到戊寅旁边,一边说话一边扯下挽起的袖子,“你魅力怎么变得这么大,能让畸变体不辞辛苦也要克服无日照变迟钝的因素,来到你身边和你贴贴。”>>
“……也不一定是因为我吧?”戊寅看向伍哲,“不还有一位吗?”
解临渊瞬间了然,“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只寄生虫,两只寄生虫,代表着双倍的吸引力,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