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的脚步一顿:“……”
周辉月似乎也听到了,轻声笑了。
一号床的人举着手机:“那个,舍友,能拍张照片吗?我女朋友想看到底有多好看。”
虞倦礼貌地拒绝:“不能。”
那人蔫头蔫脑和手机另一边的人传达了虞倦的拒绝,但没有强迫虞倦的意思。
二号床的人身形高大,看起来稳重一些,他推了推眼镜,走上来说:“你好,我叫陈闲。那是孙帆,号床的是高一林。我看了宿舍名单,你是虞倦,对吗?”
虞倦点了下头。
陈闲顺手推了下一号床的孙帆:“他没恶意,就是话多,我和高一林都听他叽叽歪歪一上午了。”
高一林迎合:“是,没想到他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吵成这样,长见识了。”
虞倦说:“你们好。”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直觉自己的宿舍生活应该不会无聊。
虞倦学的是计算机,同专业四人宿舍。陈闲年纪最大,二十岁,本地人,性格稳重,义不容辞地当了舍长。高一林和孙帆都是外地考过来的,高一林瘦成竹竿,戴眼镜,话不多,成天琢磨电脑。孙帆是个话痨,一天二十四小时,睁着眼的十六个小时里要和异地恋的高中同学女朋友聊四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是他说,女朋友听,剩下的时间还想找舍友消磨。
不幸的是,高一林的话不多,虞倦更少,陈闲很忙,孙帆只好委委屈屈加大和女友的聊天强度,直到女朋友烦到一天不接他电话才算罢休。
虞倦在开学前找好了房子,但一时没时间收拾。而且大一很忙,得适应学校生活,虞倦没打算立刻搬出去,只是把自己的东西先放在出租屋里。
和高那种争分夺秒的独居宿舍生活不同,上了大学,再忙也不会全身心投入在学习里,和舍友相处的时间很多。虞倦的脾气算不上好,但不会故意找别人不自在,个舍友性格不一,但人都挺好,虞倦和几个人相处融洽,宿舍关系还不错。
开学过后,大一大多是公共课和专业课,选修很少,宿舍几个人都是一个专业,课表也已,每天一起上下课,彼此混的都很熟了。
虞倦每天会出门散步,顺便和周辉月打电话,和孙帆不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更多时候是听彼此的呼吸声。
找虞倦要微信的人不计其数,无论男女,无论美丑,虞倦一视同仁,一概拒绝,俨然一个冷酷无情的寡王。
孙帆对此评价:“我们舍花卷儿就是长得太好看了。人呢,不能长得太好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自恋了,一自恋就看不到别人,也就谈不了恋爱了……”
高一林:“哥们歇会儿。咱们这生死时速赶下一节课,你还能这么喋喋不休,真怕你一口气喘不上来。”
虞倦已经适应“舍花”这个称呼,对此不为所动。除了有次不小心被周辉月听到,并且对方断断续续笑了半个小时才恼羞成怒,让周辉月闭嘴除外。
下一节课要去现教,虞倦来得少,每次都很匆忙,这次路过宣传栏,看到上面展示着之前的优秀毕业生,本来只是无意间瞥一眼,却看到了周辉月的照片。
周辉月十六岁上的大学,二十岁毕业。
这张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和现在不太一样,有点天才式的高傲,还有隐藏起来的目空一切。
是虞倦没有见过的周辉月。
孙帆见虞倦停了下来,也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这个人……我听学姐说过,这个学长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厉害,拿了很多奖,成绩也好,还给全校做了个很流畅的论坛,反正是那种传说级别的人物。当时说长得特别帅我还不信,怎么照片这样啊。哪有人十全十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图不会修了吧……”
虞倦怔了怔:“……没有。”
孙帆没听清,问:“怎么了?”
虞倦抿了下唇,移开目光:“走了。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