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辉月坦白地说:“嗯。”
宿舍有人,虞倦习惯在外面和周辉月打电话,此时坐在远离人群也远离绿植的地方。他挠了下耳边的碎发,觉得周辉月这个人很难搞。
心情差就算了,看不到也听不出来,自己不说,还要人猜。
是不是还要人哄?
不过这个人很少会表露出这么明显的感情,好像也很多次会令心情不好的自己开心起来。
虞倦坐在教学楼的台阶上,托着下巴,思忖了片刻。
隔着手机,虞倦还是没好意思开口,明明通着电话,他还是选择了发消息。
[你……你收到舍长给你发的东西了吗?]
周辉月回他:[没有。]
虞倦:[。]
看来是陈闲也知道自己和周辉月不熟,就那么把录像发过去实在太像变态,所以没发。
这是一件好事,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下一秒,虞倦没有犹豫地将那个视频转发给了周辉月。
周辉月点开视频,是那个狭小拥挤的后台,自己的背影和虞倦的脸,那些被像素很低的模糊镜头拍摄下来的过往。
昏黄的灯光下,黑白的钢琴旁,虞倦抬着下巴,半垂着眼,睫毛遮住眼眸,对周辉月说了一句什么。
“等我弹完,记得送花。”
周辉月记忆很好,一字不差地复述了虞倦的话。
虞倦一怔,脸忽的热了。
周辉月接收文件的一瞬间,他也莫名其妙地点下了播放键,即使他在几个小时前暗自发誓这辈子不会再看第二遍这玩意。
所以两边的视频是同步的。
没有拾音器的路线没有声音,但周辉月能听到虞倦忽然不再安静的呼吸声。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虞倦,他的下巴很尖,脸像是陷入那捧淡紫的花里,看着周辉月。
那样混乱的夜晚,没有任何计划,只有夜风能从他们身边的间隙穿过。
那一瞬间,不可抑制的,他想要吻虞倦的唇。
是很值得纪念、忘不掉的回忆。
视频不长,但周辉月记得虞倦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都复述了。
虞倦几乎有点想发脾气了,这个人的记性是不是太好了,也没必要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吧?
还是故意戏弄自己。有的时候,虞倦觉得周辉月有这样恶劣的一面。
想来想去,心脏像满涨的气球,还是忍了。
偶尔一次,下不为例。虞倦又一次发誓。
他在周辉月身上浪费过很多次誓言,几乎要成为一个不守承诺的人了。
终于,视频放完了,虞倦的脸是烫的,他这辈子都没怎么哄过人,当然哄了也不会承认,此时略有些矜持地问:“现在呢?心情好了吗?”
顿了顿,又说:“不是说过,为了那些人不高兴很傻,工作太多可以装作做不完。”
但其实周辉月只会为了虞倦不高兴。
每一次高兴或不,都是因为虞倦,只有虞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