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戚延拿下膝上的?虎裘:“你披上吧。”
“嗯。”温夏立在原地,哈着气?吹着冰冷的?手。余光之处,戚延双手展开虎裘要为她披上,只等她过去。
她刻意只作不曾发现,想刺激他拿出一个积极的?养伤态度来。
戚延高高举着,甚至见她等在原地,倾身弯腰,却?仍够不着她。他双脚踩地想站起来,但双腿是软的?,根本支撑不起这般高大的?身躯,他整个人栽到了草地上。
“戚延。”温夏一声惊呼,忙焦急俯身来搀扶他,水光潋滟的?杏眼黯然自责:“我忘了你不能站起来,我心里想着事下意识就忘了。”
“我无事。”戚延趴在地上,在温夏的?搀扶中才坐在了草地上。
温夏轻拍着他身上的?草屑,虽是想刺激他,也不曾料到他会傻傻地起来。
戚延顾不得自己,忍着痛微微气?喘,将虎裘披在温夏肩上。
她轻抬杏眼,盈满潋滟水光的?眼中微有动容。
咫尺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在这寒天里化作交缠的?雾气?。
戚延深望温夏:“你方才叫我名?字了。”
她迎着他的?视线不语。
戚延喉结滚动:“方才在想什么事走了神??”
温夏欲言又止,只让戚延自己去猜。
她知道他看她的?眼神?还有从前那股喜欢。
他这样的?性格即便同意放过她,当初也是因为她以死?相?逼。他恨霍止舟,他怎么可能在猜到她是因为霍止舟而?走神?后,心底还会这么甘心。
她想让戚延早日站起来,哪怕是用?他不喜欢的?方式来激他。
戚延果真不再问,眸底的?光暗沉下去,唤来胡顺将他搀扶到太师椅上。
温夏送他回营帐,甚至在胡顺他们伺候他上榻了时,解开肩头的?虎裘,款步走到榻前,俯身将狐裘盖在戚延衾被上。
她发髻间?的?三色堇掉落在了戚延枕畔。
戚延紧望她,薄唇吐纳的?气?息滚烫:“你是为了我吗?”
“今日穿裙衫,戴花簪,是为了我么?”
他紧望着她,想触碰她红唇,想握她的?手,但却?只能以这样炽热的?眼神?紧待她的?回答。
温夏脸颊微微发烫:“你莫要想这些,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喜欢花簪的?,今日我看见北地来的?信高兴。你我从前不可能了,现如今你躺着连椅子也下不来,我只盼望你先能站起来再说。”
戚延眸光黯沉下去。
温夏理好虎裘,伸手拈走他枕畔的?花瓣。
宽袖拂在戚延耳鬓,微痒着神?经。
温夏静立灯下,娇妍仙姿,清冷出尘,她嗓音低婉:“你好好睡觉,我明早再来看你。”
她离去后,帐中仍笼着她身上幽兰的?余香。
戚延喉结滚动,侧过身,挺拔鼻梁陷进那花瓣沾过的?地方。
他忽然掀了被子,坐起身来打坐,即便没了内力也想像从前那样调整好气?息,让一身经脉通畅。
胡顺进来如何劝,戚延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