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身浮动的人间心愿里,她闭眼感受,寻到了郁落和祁颂的心愿。将那两团心愿拎出来,内容竟然都是——
“希望阿冉早点回家。”
阿冉鼻尖一酸,唇瓣颤抖着,忍不住流起泪来。
她觉得自己好过分,竟胡乱践踏了郁落和祁颂对她的爱。
一面悔恨着,一面又兀自反复盯着那条心愿,悄悄感到愉悦和幸福。
她觉得自己已经算是真正的人类了——她有了人类的劣根性,开始变得矛盾和阴暗。
那天,阿冉终于想通,决定回去陪伴郁落和祁颂——
蓦地,那两道心愿在她眼前消失了。
先是郁落的消失,紧接着是祁颂的。
阿冉僵愣,目光呆呆盯着虚空,浑身开始发凉。
她仔细一想——是了,郁落应该就是这几l天分娩。
桃桃才刚出生,郁落和祁颂就不期待她回家了么?
阿冉跌坐回云团上。
她揉了揉眼睛,孤独而安静地哭了很久。最终在酸涩的泪水里许下心愿——希望那一家三口平安健康。
而后主动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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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醒过来时,在莫大的恍惚感里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看见自己睡前许的愿望竟仍浮在自己身边——
也就是说,这个愿望没能实现。
某种预感里,阿冉的心跳骤顿,慌张起来。
她闭上眼,在浩渺的心愿里细细感知,想找到郁落和祁颂的心愿。
找到了。
那是祁颂的心愿,既虚弱又强烈,枯寂得令阿冉心颤:
想快点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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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站在祁颂面前。
女人依赖地窝在墓碑前,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紧抱着怀里的女儿。
寒风吹起她花白的长发,干燥的唇瓣偶尔开阖:“姐姐。”
她的睫羽不安地颤动,像深陷噩梦里。
这份羸弱、枯瘦、颓废的模样,半点不见曾经在郁落身边的热情明媚,如争宠的小狗一般弯着眸“警告”她:“你已经抱妈咪很久了,现在该换我来。”
阿冉流下泪来。
她没花任何时间就做好决定,妄图做一件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事——
忤逆天地法则,只为让她爱的人重新拥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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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失去财富、名声、事业”
“你还可能失去自己。”
阿冉郑重地交待。
而她面前的女人泪流满面,在寻回爱人的可能性里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