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病的野兽似的,我的心情啊,听了故乡的事情就安静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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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带走了春野樱。”
自来也这样说的时候,宇智波鼬正靠在游廊上,眺望着夜空中支离破碎的月亮。听到这句话,面目苍白的青年虚虚握拳,低低地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放下手,将手心的血迹掩在衣袖间,然后用很轻的声音问了一句“是吗”。
“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自来也看着他的眼睛,问。
“佐助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宇智波鼬垂下黑沉沉的眼睛,“春野樱是除纲手大人以外最优秀的医疗忍者……纯云罗的身体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
“鸣人那小子快要急死了,我好不容易才劝他冷静下来。”自来也叹了口气,“纲手也非常生气,要不是有人说了蠢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恐怕她当天就要打去国都要人了。”
宇智波鼬淡淡地开口了。
“所谓的‘蠢话’,是将春野樱当作叛忍看待,下达格杀令吗?”
自来也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情。
“怎么,木叶也有你的线人吗?”
意思就是他说中了。
宇智波鼬垂着眼,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某种近乎厌倦的漠然。
“只是对一些人的器量有所了解罢了。”
宇智波纯云罗的身体不佳,并不是一个秘密。不如说,在她三年前大闹中忍考试的时候,这个事实就已经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这个疯狂的天才,已经罹患绝症,命不久矣——而这也是很多人起初为什么会对她掉以轻心。
直到他们发现,她的疯狂和她的天才都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即使是短暂的生命,也完全无法阻止她做到她想做的任何事。
而最可怕的是,没有人能够想象纯云罗想做什么,会做什么,又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宇智波鼬抬起眼来,望着夜空中碎裂的月亮。
——在她之前,从没有人想过可以击碎这亘古以来高悬的月亮。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纯云罗都是一个不可捉摸的疯子,就像朝生暮死的蜉蝣无法想象树木可以长达千百年的生命一样,凡人的器量无法衡量天才的极限。他们无法把握她,也无法理解她。即使相处在同样的世界中,他们也无法度过相同的时间。
对于他们来说,纯云罗是一种无法预测也无法揣摩的存在。
——怪物。
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能形容纯云罗的词汇了。
对未知的恐惧会让人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老人们不会想让她活下去的。”
宇智波鼬平静道。
所以,他们才会想要杀死春野樱。
因为千手纲手姬已经是木叶的第五代火影,因为最优秀的医疗忍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为一个会威胁到忍界存亡的怪物诊治。作为火影的纲手是不可动摇,不可买通的。
但继承了她衣钵的春野樱不同。
能够威胁那样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方式太多了。就连宇智波鼬自己,也能一瞬间想到不下十种让她屈服的手段。
“那孩子的父母还在吗?”
宇智波鼬忽然问。
“啊?”自来也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谁,“你说春野樱吗……她失踪的当天,她的父母也被人从木叶带走了。他们现在具体在哪里,因为国都的暗探都被清空了,也没有人知道。”
说到这里,自来也大大地叹了口气,头痛似地挠了挠毛剌剌的白发。
“要我说你妹妹做得还真是够彻底的——不光是木叶,五大国和其他大小忍村在国都的钉子都被拔掉了,一个不留。干净到这种程度简直让人感到钦佩了……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宇智波鼬闻言微笑了一下。
“纯云罗的话,想做就能做到吧。”他说,“纯云罗太聪明了,从很小的时候起,对她撒谎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哦?”自来也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当年为什么……”
“她没有怀疑过我。”
宇智波鼬垂下眼帘,只简短地说了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