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不漏,软硬不吃,这个女人实在太难对付了。
安室透说得大概率是谎言,没有证据,只是七月的直觉。
不过她其实并不在乎安室透的真实想法,真话也好,伪装也罢,就算安室透是警方卧底……等等!
七月猛然警醒。
不谦虚地说——或许这不能算作优点,七月非常擅长欺骗,语言诱导、颠倒黑白,嘴上没点本事,她又如何能说服组织BOSS让她空降高层顺带还捞到一家这么厉害的研究所?
而擅长欺骗的人通常也很擅长分辨他人的行为是否发自内心。
七月几次与安室透接触,某些时候,他确实是在刻意表现,但大多时候,安室透都是以一种善良温柔的态度去对待所有弱势群体。
坚持让她治伤、将纪念品赠送给她……例子简直多到数不过来。
一个真正的大恶人真的会费心维持人设到这种地步吗?
综上所述,七月对安室透的身份产生了极大怀疑,万一真是卧底……可不能让好不容易得到的研究所被警方早早端掉。
她稍稍打起精神,看着安室透问道:“你在我这边这么坦诚,难道就不怕以后朗姆给你穿小鞋吗?”
“虽然我目前只是个情报人员,但情报人员也是会有野心的。”
安室透一边说着,一边绅士地递来一张纸巾。
七月接过纸巾擦擦手,面上没表情地听完对方心计满满的恶劣发言。
“我只是做了一个最基础的价值判断而已,选择朗姆是因为他在那时候很值得投资,而现在显然出现了更值得投资的对象。”
安室透摊了下手,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没办法,追名逐利已经成了我生存的本能,所以条件反射就会做出最利己的行动……而且,比起从未见过脸的朗姆——我们之间更熟悉不是吗?”
他的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七月无视了安室透的套近乎,没头没尾地问:“是贝尔摩德告诉你的吗?”
没等安室透回应,又紧接着改口,“不对,贝尔摩德的级别还差了点,所以你是得到了那位先生的某些指示吧?”
安室透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表面却装模作样地掩饰:“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七月直接把这句话当做默认。
要知道刚才安室透这一系列言论几乎等同于打工人的跳槽试探。
但组织不比普通公司,不是你想换顶头老大就能随便换的。
一个还算了解的老上司,和一个毫无了解的新上司,能让安室透做出如此大胆选择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他得到了更大老板的暗示。
那么问题来了,乌鸦先生明明可以直接忠告朗姆,却偏偏绕过朗姆跑去警告波本……这到底是想借着她去牵制目前权利太大的朗姆,还是借着朗姆来试探加入组织后就没啥动静的她?
七月伸手拿了个鸡翅。
果然,想让乌鸦先生老老实实静养身体是不太可能的,大概是老年人看不惯她天天死不掉还无所事事,所以非得暗地里搞小动作给她找点活干。
既然如此,那她也必须得做出一些回应啊。
一次的让步妥协,换来的将会是无数次的麻烦试探。
七月没有这个闲心和乌鸦先生玩无聊的争权游戏,所以——她一次都不会退让。
快速啃完鸡翅,喝完可乐,七月擦干净手,转向安室透问道:“朗姆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安室透委婉告知:“朗姆比较喜欢单向传递任务,就算通电话也会用仪器改变自己的音色,想必组织里除了BOSS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联系方式。”
七月点头,她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一个黑色手机。
拨号前,七月最后一次向安室透确认:“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心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