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携着谢云初迎过去,谢云初下意识去看谢云秀,却不见谢云秀人影,王书淮目光率先落在谢云初身上,觉着妻子今日明光照人,自然而然便来到她身侧,朝明夫人恭敬施礼。
谢晖招呼一行入了用膳厅。
家里人不多,只摆了一张八仙桌。
待众人落座,谢云舟突然发现不见姐姐谢云秀,问谢云霜道,
“二姐呢?”
谢云霜也一头雾水,“方才还在这呢?”
正四处张望,门口处传来一道温婉的嗓音,
“父亲,母亲,女儿来迟了。”
谢云初回眸看过去,发现谢云秀换了一身衣裳,退去了方才那件旧衫,穿了一件宋锦海棠纹短褙,一条鲜艳的马面裙,重新梳了个堕马髻,显得清丽又大方。
谢云初看到这身衣裳微微眯了眯眼。
谢云秀从门槛外踏进来,朝众人施礼,
谢晖微微不快,“怎么来的这样迟?”
谢云秀屈膝解释道,“方才喝茶时一只猫窜过来,害女儿湿了衣裳,故而去后院换衣裳去了。”目光始终不曾往王书淮方向瞄。
谢晖没说什么,示意她坐。
谢晖和明夫人坐在主位,王书淮在谢晖下首,而谢云秀所在的位置恰恰在王书淮对面。
谢云初将她这通把戏看在眼里,这身衣裳如果没记错,是她成婚前与王书淮订婚那日穿过的衣裳,出嫁前收拾箱笼,谢云秀便把这身衣裳要了
过去,原先不明白端地,如今联系谢云秀前世种种行迹,谢云初弄明白了。
原来谢云秀在她面前装柔弱博取同情,到了王书淮跟前,又是另外一副扮相,处处比照着她来引起王书淮的注意。
谢云初心里跟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谢晖指着谢云秀跟王书淮介绍道,
“书淮兴许不记得了,她是云初的二妹,过去一直住在江州,近日方回府,今日也算是她的洗尘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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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盼望着王书淮继续脸盲,不要认出她来才好。
谢云初喝着茶淡淡看丈夫的反应,王书淮闻言抬目往谢云秀扫了一眼,对方视线撞上他又腼腆地低了下头。
王书淮俊眉微皱,对女人或许没有什么记忆,对“奸细”,王书淮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无,又听闻谢云秀曾待在江州,脑海闪过电石火光,莫非那日他弄错了人,
“敢问二妹,那日在江州码头见到的可是你?”
谢云秀心猛地一咯噔,唇齿打颤,支支吾吾道,“姐夫,我”
就是这声姐夫,王书淮认出来了,“二妹是如何逃脱那老鸨手掌心的?说来惭愧,我未曾认出二妹,不曾施以援手。”
谢晖等人脸色顿时变了,“什么意思?什么老鸨?”
谢晖不可置信盯着谢云秀。
谢云秀差点哭了,磕磕碰碰解释道,“不是那日是个误会对方认错了人,后来后来就放了我。”
谢晖是个古板的老学究,平日里对孩子管教甚严,不许女儿出半点差错,登时便怒道,
“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独自跑去了码头?还让老鸨给抓了?我屡屡去信让你回京,你不肯,这回却是迫不及待回来,原来是在江州待不下去了,回京避风头的吧!”
事情越描越黑,谢云秀大哭,“爹爹,不是您说的这样,我都说了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