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瞅瞅谢扶光。秀秀画成这丑模样,谢公子竟然觉得好看。还真是应了那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夫子和长生呢
?”沈秀左右张望。她话音刚落下,魏朝清便端着一盘菜走进屋内。
“秀秀,你画了喜运妆?”
“夫子知道上古南蛮巫族的喜运妆?”
“略有所知。”
“夫子博闻强识,连这都知道。”
听到她的夸奖,魏朝清面上漾开一抹笑意,“愿你有好运。”
“借你吉言。”
谢扶光见沈秀还未坐下,他不着痕迹,拉了一下沈秀的椅子,将她的椅子拉得与他近了许多。
沈秀一坐下,胳膊肘就碰到了谢扶光,但她在与魏朝清说话,因而并未注意到此。
魏朝清的目光落在沈秀与谢扶光身上,发现他们挨得极近,他面上的笑意敛去几分。
“姐姐,真好看!”魏长生歪着圆脑袋瞧沈秀,一边说话,一边把椅子往她的方向一拉,小小的身体,直接靠在她身侧。
沈秀温柔地抚摸他圆圆的脑袋。他脆生生地咯咯几声,歪进她怀里。
杨氏笑着摇摇头。这小长生,很爱腻着秀秀。仿佛秀秀是他嫡亲嫡亲的亲姐姐一样。
谢扶光瞥了下沈秀怀里的魏长生,他夹起一根笋,吃进嘴里。
咔嚓咔嚓。冬笋嚼碎的声音,仿佛是他在嚼碎魏长生的骨头。
饭毕,沈秀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回房。因练武,她如今饭量大涨。从前一顿两碗饭,现在一顿三碗半。她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变得粗壮起来。
这是好事。越粗壮,越强壮,越强大。她捏捏胳膊上有点硬的肌肉,笑逐颜开。
走着走着,她往某个方向一望,径直去了月楼迦住的房间。
“你的伤如何了?”
月楼迦放下文书,他走近,抬起长袖,新雪一样冰莹的手指捏住她的脸。
沈秀不解,“做什么?”
他没回话,用指腹刮了一下她颊边的粉,继而闻指腹上刮下来的粉。
“粉锡。”他肃眉,“少用这个,最好别用,对身体不好。”
粉锡?沈秀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水粉。水粉,即铅粉。铅粉有略微的毒性,用多了的确对身体不好。
月楼迦善医术,了解其利害。她倒忘了这一茬,“知道了。”
旋即,她道:“你一直待在中原,没问题么?你不需要处理国事?”
“不必担心。”虽然王宫那边的确在催月楼迦回去。
沈秀并不希望他在此久留。他与谢扶光、司马烨都起过冲突,他们仨这性子,时间久了肯定会出事,想起今天卫风和司马烨才发生的争端,说不定她以后要经常经历这种事,一想到此,她就头疼。
她直截了当问:“你打算何时回楼兰?”
他不答反问:“你真不愿做楼兰王后?”
“不愿。”
四周一时静下来。两人谁都没再开口。
恰在这时,小桃唤道:“姑娘,外头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