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盛意喊完人又歪头看妈妈,看完又低头喊人,三个来回后,终于抿嘴憋出一句话,
“妈妈好看!爸爸亲亲!亲亲!”
“。。。。。。“
想起爱人从来不放心别人带孩子、今天却任由肖茗牵走盛意,盛穗微微眯眼,想到另种可能:
“某位周先生,该不会是特意让意意过来的吧?”
“是,派她先‘打探军情’。”
男人坦然承认,含笑语调慢条斯理:“毕竟知己知彼,才能战无不胜。”
肖茗那边再次催促换装,盛穗也只能先挂电话:“那,等会见。”
“好,等会见。”
或许是心理作用,盛穗竟从周时予最后的应答中,听出几分罕见的紧张。
“穗穗,”男人低喃她小名,随后停顿片刻,不知是否在自言自语,“不要着急。”
“我会一直等你。”
“。。。。。。”
浑厚钟声再度响起时,盛穗正好整理完妆容、婚服和配饰。
悠长钟鸣声久久回荡,夹杂着隐约人声,让盛穗有些好奇地几次朝窗外望去。
就像周时予所说,这场婚礼只关乎两人,于是并没有兴师动众,再加上特意跑来欧洲参加婚礼的人少有,最终只请了肖茗、邱斯、梁栩柏等不到十人。
盛穗不清楚周时予的具体安排,也知道教堂外不能太过张扬,这里距离主教堂和钟楼很近,开窗虽只能见到层层绿林,却的确能听见人声不断。
大概是时间接近正午,前来参观小岛的游客更多了吧。
深呼吸平复微微紧绷的心绪,盛穗抬眸看向镜子里盛装出席的自己。
这时造型师正为她将头顶的钻石白金冠冕固定,确保等会无论如何都不会掉落,几次想叮嘱盛穗小心些,欲言又止。
她在时尚圈多年也有些地位,高价聘请她来帮忙的男人来头不小,唯一嘱咐过的,就是不要多嘴这套婚纱和配饰的价值多少。
好在盛穗对这些并不太关心,否则也不会任由怀里的粉嫩团子,时不时就用手去扣价值百万的婚纱裙摆处碎钻。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女人抿唇决定闭嘴,只是请盛穗起身,弯腰俯身,提她整理裙摆。
出自当下最权威设计师MichaelJ的婚纱果然不一般——女人心中默默想着——不过她还听说,那个身份恐怖的男人,似乎也参与了设计。
“。。。。。。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稍嫌紧绷的声音拉回思绪,女人抬头对上盛穗温和柔软的眼,就见盛穗笑了笑:“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有点紧张。”
洁白无瑕的头纱瀑布般自发饰后倾斜而下,垂落在同样纯白的托尾礼服;气温还算和煦暖和的正午,吊带与蕾丝的透视设计不仅愈显轻薄灵动,更衬的盛穗前凸后翘的姣好身材。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朋友结婚十几年才补办婚礼都紧张的不行——紧张说明很重视嘛!”
女人爽朗的宽慰很有说服力,盛穗再次深吸口气,微微提起裙摆,准备从迎宾室离开——要去往教堂内部,还需要经过一段长长走廊和门前空地。
离开房间前,年轻的化妆师最后确认:“盛小姐,你确定要穿这双帆布鞋参加婚礼吗?真的不用换一双适配的高跟鞋吗?”
盛穗低头,望着脚上尤为突兀的帆布鞋,陈旧到连边角都泛着黄,摇头微微笑:
“不用换,我确定要穿这双。”
小时候为了能省钱,父亲总给她买大半码到一码的鞋穿,于是脚上这双帆布鞋,陪伴了盛穗高中三年最艰苦的日子,意义非凡,很多年后也不舍得扔掉。
而这双鞋,也同样是周时予毕业那年的盛夏在长街寻她时,她脚上穿的那一双。
这件事,盛穗从没和周时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