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男人敛着眼睑,似乎是默认了。
靳母的心跟着淌出血来,平时从来没有人说些什么,也因而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过得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一个表面沉稳,其实是没有生机,另一个表面吊儿郎当,其实心里也留着一块伤疤。
过了好半晌,靳邵礼才缓缓开口:“虽然不是本意,但我现在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路。”
“只不过……”他端坐在餐桌前,嗓音带着几分严肃:“既然我已经满足了你们的期待,就允许靳野做那个不需要满足期待的人吧。”
靳邵礼看向老爷子:“您年纪大了,又何苦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他现在状态确实不好,但他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种可能。总不能因为一时的失败,您就去否认他。”
四周陷入了寂静之中,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其实很多时候服从似乎应该是本能。但可笑的是,一直到这么多年以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做得似乎并不对。
老爷子说不出话来,他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只是坐在那反复思考。
他真的做错了吗?
温窈对着面前的饭菜却有些难以下咽,她又想起了那天听到的那些事儿。
靳邵礼因为那件遗物被罚,但当老爷子知道是靳野干的以后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确实有偏心靳野的因素在,可更多的是因为老爷子对靳邵礼要求太高。
现在想想,其实靳家的教育一直以来都很畸形,他们对靳邵礼抱着很高的期待,似乎是因为想让他成材才对他要求很高,事事都要他做到完美。
但落在孩子那,靳邵礼不论做得有多完美都比不上什么都不做的靳野。
这顿饭注定大家谁都吃不下,即使平日里隐隐有所察觉,但表面上大家的和睦将一切都隐藏起来,谁也不曾多想。
可现在,裂痕再也无法遮掩。
温窈见靳邵礼站在院子里,忍不住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她的手搂得很紧,靳邵礼有些想笑,小姑娘怎么总是怎么单纯,那么容易心疼人:“怎么了?”
“哥哥,别人不偏爱你,我偏爱你。”
靳邵礼身体一僵,他没想过温窈总是说出一些让他意外的话。
外面寒风阵阵,靳邵礼转身将女孩护在怀里,不让她受冷风侵袭:“饿不饿?”
“不饿。”
说完,温窈听见自己肚子的叫声,有些明显,她顿时尴尬起来。
他忍不住笑了。
靳邵礼知道刚刚她没怎么吃东西,带着温窈去厨房让阿姨将晚饭热一热,刚喝了点汤,一看,靳野也来了,饿得前胸贴后背:“我也要吃。”
一想到刚刚谁都没吃饭现在狼狈地聚集在这儿,温窈忍不住有些想笑。
过后温窈和靳邵礼没留宿,还是选择了回家。
因为第二天放假的缘故,温窈被折腾了一晚上,还听见这狗男人说什么,你不是年轻人吗?
“……?”
“年轻人的体力应该会好一些吧?”
温窈心想,记性别太好。
她膝盖泛着疼,窝在靳邵礼怀里看电视,刚好上面在放新闻,播到雾城最近发生的一起刑事案件,记者报导称检方觉得坦白自首、认罪认罚可从轻处理。
温窈总感觉这新闻有点故意抹黑检察官的意思,因为这起刑事案件十分具有争议性,犯罪嫌疑人并不是故意杀人,但很多网络上猜测的声音,觉得嫌疑人就是故意杀人。
而这样的标题好像是在指责检察官偏袒犯人。不懂法的人只觉得这种人应该被判死刑,而你检察官居然要从轻处理。
但事实上,检察官不过是按照法律条例和规定程序办事,如果要怪判决不公正也应该去怪法律,不应该怪检察官。
温窈忍不住吐槽了两句,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外面下了场雨,温窈窝在靳邵礼看了一下午的电视,他搂着她,她又抱着小猫,一切都好温馨。
温窈伸了个懒腰,在靳邵礼怀里感慨道:“要是每周都能这么舒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