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小文的声音尖利,瞪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浓郁的恐惧,“怎么,怎么死的?”
“不知道,但情况和小段的男朋友差不多。”余凌深吸了一口气,喉咙无意识地吞咽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她食管里抓挠、涌动,她脸上浮现出痛苦和真实的畏惧,“很……血腥,我们看到灯笼烧起来了,就过去看,然后就……”
“然后小段就跑了,”李三比余凌稍好些,可是也满头冷汗,灯笼红光映照之中,汗水从他黝黑的脸颊上幽幽滑下,“我当时被吓住了,她跑得太快我没追上,我们一路找过来,没有找到。”
“尸体在什么地方?”郦也忽然问。
“就在小路第二个岔路口的山坳里,”余凌低声道,“不知道是触发了什么禁忌,还是遇到了什么东西……”
郦也回头问贺兰随:“过去看看?”
“走吧,路上正好会遇到,”李三道,“做好心理准备。”
那两人死在一处低洼的山坳里。
高个子的腹部被粗壮的树枝贯穿,就那么悬空挂着,好像一只破烂的塑料袋,漏了,血和内脏狰狞的散落了一地,和泥土混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腥味。
另一个是瘦子的尸体,更诡异些,嘴巴撕扯开,猩红的牙床错位,脖颈、胸膛、肚子全都破开,露出破败的、棉絮一般的内里,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咬开了他的身体皮肤,爬了出去。可是周围没有多余的痕迹,那“东西”要么不存在,要么是某种没有形体的玩意儿。
小文只是瞥了一眼就连连后退,跑到旁边“哇哇”地吐了起来,余凌和李三都没有过去,贺兰随也仅仅只是望了一眼就偏过头去,在场唯有郦也和小文的队友稍微好些。
郦也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而小文的队友神情不忍,长长叹了一声,满含悲哀。
“你不害怕?”小文的队友问。
“还好,”郦也心不在焉道,“我反应慢,要过一阵子才怕。”
贺兰随听见了忍不住冷嗤一声。
“你不是也不怕吗?”郦也道。
小文的队友苦笑一声:“我是医生,经常做手术。”
“哦。”郦也答应了一声,将灯笼抬高,去看挂在树上的高个子。他脑袋歪着,脖颈似乎断了,舌头从嘴里流出来,斜在死灰的脸侧。
“像不像我们昨天见到的吊死鬼?”郦也在心里问小说家。
“像。”小说家沉吟道,“另外一个人像是被腹鬼钻进了肚子,然后开膛破肚而死。”
“也就是说,他们撞鬼了。”
“可是这里的鬼不都是白天出来么?”郦也顿了一下,道,“他们有可能白天撞见了鬼,晚上遭到了鬼的报应?”
郦也离开了尸体,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找小段,边走边问贺兰随:“贺兰,你之前告诉我,他们俩在白天见到了鬼?”
“是他们自己说的,看到雾里有鬼。”
“他们出去了?”
“没有。我们早上回来都没有再出过院子,甚至没有出过地道——”李三插话道,但他的神情倏然一变,“难道这条禁忌的意思是不能走出屋门?可早上村长还下来给我们送过早饭!”
“村长下来给你们送过饭?”郦也有些惊讶。
“对,但当时余凌和小段都在睡觉,我就没有开门……贺兰也没有开门。”他说着,看向了小文。
小文直接吓哭了:“我我我,我开门了,不是说这里的东西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