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泱握紧手中的折扇,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圣尊好像在十二年前不逢山一战就被封印了,连带着还有两位护法,您怎么安然无恙,难道当时擅离职守?”
“当然不是,那是因为……”花棠一顿,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来,护法当时是在不逢山了?”卫泱道,“所以,十二年前,那座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
卫泱垂眸看了他一眼。
他那双总是散漫的眸子赫然变得沉肃,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甚至开始从瞳孔里溢出血色,数团黑气从他的身后涌出。
分明还是刚刚筑基的修为,花棠却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甚至逼得低下头,朝着眼前的人单膝跪了下来。
花棠能感觉到,这种压迫感并不来自他的实力,而是……血脉?
他到底是谁?
“我再问你一遍。”
卫泱向前一步,折扇点在他的咽喉处,冷声道:“十二年前,卫家和灵机阁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卫家?你是卫家的人?”花棠冷汗涟涟,抬头去看卫泱的脸,“可是现在报仇,不觉得太晚了吗?”
“谁说我要替卫家报仇了?”
卫泱笑了一下,黑发红眸的他有种别样的威慑力,分明还穿着白色弟子服,却仿佛已经是早已登上至尊之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我要问的,是当年在卫家做客的沈二公子,沈、沅。”
花棠罕见地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跟随魔尊征战时的杀戮之气,心脏跟着发抖,摇头道:“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但是我敢肯定,不是我们杀的。”
“当年消息说不逢山有异宝出世,圣尊带人前往,可刚到外山就被无妄给拦住了,圣尊和两位护法尽折于他手,所带士兵也损伤惨重……”
“我们……根本就没见到卫家和灵机阁的人。”
“信不信随你,”花棠道,“反正我们魔族身上的脏水也不差这一桩。”
“我信你。”卫泱道。
但他的指骨却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花棠垂眸望见上面的“沅”字,
望向卫泱的眼神突然变得玩味:“你这人真奇怪。”
“对为你舍生忘死的师尊不闻不问,
却对一个作古多年的人如此上心,甚至连自己身负魔骨的事不惜暴露,”花棠道,“你师尊知道你和他在恩爱的时候还带着旧人送的定情信物吗?”
“琉璃鼎!护法!琉璃鼎它……”
花棠话音刚落,上方的琉璃鼎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声响。
他看到白衣仙君立于空中,眉目像一尊无悲无喜的佛,正默念着什么,随着他的动作,原本高速旋转着的琉璃鼎突然开始渐渐变慢,那些汹涌着往下的煞气也在渐渐收敛,好像一只被人扼住了长颚的巨兽。
花棠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他们当年拼了命才从不逢山找到的法诀,南渡怎么会知道?
“护法,天苍山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