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南渡披衣下床,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问道:“谁的忌日?”
“师尊,你怎么出来了!”
卫泱赶紧伸手把衣服给他拢好,南渡的身体也发着热,他隐隐皱起眉,但是沈之珩在,他还没来碰到,南渡就向后一步避开了。
现在才是辰时,沈之珩看了看刚刚开门的卫泱和现在衣衫不整的南渡,总觉得卫泱替南渡整衣领的时候,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细细辨别,南渡就迅速把外袍给穿好了。
“你们是要去不逢山吗,”他道,“我与你们一起。”
“不行,”卫泱不由分说地探上了南渡的额头,“师尊你还病着。”
“灵机阁主有恩于我,既然来了,便不能不去。”
南渡的态度很坚决,顿了顿,看着卫泱关切的眼神,又道:“普通的药对修士没有作用,这种小病,自己过段时间就好了。”
“师叔病了吗?”沈之珩看了看南渡身上那薄薄的单衣,又想起昨天被卫泱抢走的衣服,立刻要去翻储物袋,“我这里还有……”
“师尊穿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卫泱就从家里翻出了件狐裘披在了南渡的身上,他的衣服对南渡来说有些大,卫泱伸手将过长的袖子给他遮起来,毛绒绒的领子覆盖住了南渡的小半张脸,他眨了下眼睛,手指在领口处的狐狸皮毛上轻轻拂了一下:“狐狸?”
卫泱:“是啊。”
这可他家里最贵的一件衣服了,一定不比沈之珩的差。
南渡笑了笑却没说话,上个世界黎泽可是野生动物保护的宣传大使,把几个大的皮革厂搞得连续一年业绩下滑,果然是修真世界。
而且……他们的记忆果然是不互通的。
那为什么偏偏只有卫泱知道剧情觉醒了呢?
南渡将衣领拢了拢,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走吧。”
因为南渡病着,他们都没敢继续御剑吹风,仙舟一进不逢山脚下就被迫降落,只能徒步往里走。
卫泱撑开折扇替他挡住过于浓重的风沙,南渡还是第一次看清那张扇面上的画,微微一愣。
其实是很常见的一幅山水画,但是很奇怪,这个时代的国画一般都是只讲究远近主次,从来没有光影透视。
而这幅山水画的技法……未免也太现代了些。
好似并非此间人所作。
而且……南渡又看了一眼上面的“沅”字,总觉得实在过分熟悉,于是抬头问:“你们要祭拜的那个人是谁?”
卫泱看南渡目不转睛盯了那么久,现下又急着询问那人的身份,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大胆且合理的想法——南渡不会吃醋了吧?
他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又觉得莫名心虚,于是立刻将折扇一收,视线也转过去:“没什么。”
“是我的一位堂兄。”沈之珩接过话,“他叫——”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怒吼。
山石在崩裂,耳朵里出现隐约的哭声,渐渐有涌动的亡灵朝着这里靠近,一开始是细碎的啜泣低语,很快,面前的裂缝越来越大,凄厉的哭声几乎要刺破耳膜,数只泣魂兽张开翅膀,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不好!
今日是亡灵忌日,又临近中元节,整个不逢山阴气甚重。
可按理说,不逢山这么大,他们就算路上偶然遇见,也不会这么大批数量且成群结队地过来。
除非……卫泱紧紧按住心脏的位置,他身体的魔骨从踏进这座山就开始躁动,现在更是翻涌着想要破体而出。
卫泱知道这些亡灵都是冲着这块骨头来的,而且只会越来越多……他看了眼南渡,这人从今早出门就生着病,显然不适合继续鏖战。
“师尊小心!”
卫泱在泣魂兽的翅膀扑来之前,猛地将南渡向前一推,随后装作不小心滑倒的样子,直直地从那处裂缝中掉了下去。
南渡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几乎在看到卫泱坠落的下一秒,就往前一步,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