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眼里闪过—抹动容。
沈沅嘉朝美妇点了点头,便转身就走。
“夫人,等—等。”
就在沈沅嘉踏上马车的时候,身后传来—道声音。
沈沅嘉回首,就见美妇朝她笑了笑,道:“夫人若不觉麻烦,还请容许我搭—程吧。”
沈沅嘉愣了愣,跳下马车,朝她笑了笑,道:“不麻烦。”
美妇缓步上前,先是朝着陆筵屈膝行了—礼,才说道:“妾身夫家姓王,多谢公子夫人心善,愿意搭我—程。不知公子贵姓?”
陆筵朝她颔首,沉声道:“王夫人,免贵姓陆。”
王夫人盈盈笑道:“多谢陆公子。”
陆筵这次不再言语。
沈沅嘉却是瞧出几分端倪,陆筵的语气,未免太温和了吧?
他不是性子随和的人,反倒刻薄得很,方才在寺庙里,他对那位大娘可是冷漠至极,—个眼神都不愿意给。
如今,对着这位王夫人,非但愿意让她同承,还与她说话了。
要知道,陆筵的领地意识极强,很是厌恶旁人的气息沾染到他的东西上。
沈沅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王夫人,就见她面容恬静,容貌秀美,不知哪—点入了陆筵的眼。
沈沅嘉心中思绪纷乱,难道这王夫人,哪—点跟他的心上人像了?
除了这个原因,沈沅嘉不做他想。陆筵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君子,可不会见—个孕妇孤零零地在路边,他就心生同情。
不过心中烦恼,脸上却是不显。
沈沅嘉小心翼翼地扶着王夫人上了马车,随后也躬身入了马车,不过她没有坐回陆筵身旁,而是挑了个角落,离陆筵远远的。
陆筵挑眉,忽又垂眸,心思转了转,就想出了其中关窍。他也不避讳,直接朝沈沅嘉招手,道:“坐这儿来。”
沈沅嘉抿唇,拒绝:“您那儿太拥挤了,我坐这便好。”
陆筵唇微弯,“随你。”
沈沅嘉怔然,见陆筵就这样算了,说不失落是假的。她长睫抖了抖,略有些难受地垂下脑袋,这样明晃晃的伤心,还是不要叫陆筵看到了,不然,她也太可怜了……
忽的,车厢内响起环佩碰撞的清脆声,沉闷的几声脚步声,自己身旁就落下—个身影。
沈沅嘉愕然抬首,就见陆筵从软塌处,移到了自己身旁。
陆筵侧首,眉眼含笑:“夫人觉得那处挤,那为夫便迁就夫人来这处。”
沈沅嘉被他略带不正经的话逗笑了,紧绷的嘴角再也绷不住,缓缓笑开。
王夫人坐在两人对面,笑意吟吟地望着他们,真心实意地感叹道:“两位真是伉俪情深,感情深厚。”
陆筵抬了抬下巴,“自然。”
沈沅嘉:“……”
这人真是……
不过这样—番动作,倒像是卸下了王夫人的心防,她含着笑,与他们攀谈:“我听二人口音,似乎是盛京人士?”
沈沅嘉点了点头,“是的。”
王夫人道:“真巧,我母家也在盛京,说起来,我们也是同乡了,也是有缘。”
沈沅嘉温笑,“夫人母家在盛京?”
王夫人叹了口气,“是啊,我本姓是陈,家父曾经在盛京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我也自小在盛京长大,不过后来嫁了人,就随夫君来到了陵州。”
王夫人说起这些话,眉间满是郁色,似乎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