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韦家三口垂眸不语。
喻商枝注意到,柳宁的手指攀着椅子扶手,因太过用力,指尖血色褪去,唯余满目惨白。
“老爷……”
他似乎想要开口提及什么事,却被韦景林打断。
几息之后,韦景林主动道:“今日有劳陶兄和喻郎中,天色不早,二位不妨先行回房休息。小女卧病多年,欲要痊愈,也非一日之功。”
喻、陶二人收下这委婉的逐客令,起身告辞离开。
接下来就是韦家的私事了,外人不便探听。
白日里车马劳顿,到了韦府也始终没闲着。
喻商枝忙碌一天,到了此刻总算可以空出时间,陪陪温野菜和年年。
韦府给他们一家子准备的下榻之处,亦是一方清净的小院。
除却堂屋之外,另有东西两间厢房。
喻商枝和温野菜入住了东边的厢房,等到把孩子喂饱安顿好,夜色早已深沉。
“泡泡脚解解乏再睡。”
韦府指派到这边院子里的仆妇送来了热水,本想送进门内,温野菜却是不习惯这般伺候,自己端了过来,中途又被喻商枝接去。
“这木盆沉得很,我来。”
温野菜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笑道:“说得好像你比我力气大似的。”
两人并肩坐在床边,木盆足够大,索性就一起伸了进去。
“今日和韦夫郎聊得可投机?”
他虽把温野菜父子两个带在了身边,却是无暇伴其身边,心中多有亏欠。
想过来温野菜和柳宁在一起,恐怕也多有拘谨,比不得在家里时自在。
意外的是,提及此事,温野菜一派兴致勃勃地开口道:“原本我也担心和韦夫郎没什么话讲,哪知聊了几句才发现,韦夫郎过去也是农家出身,他听闻我先前是猎户,就让我给他多讲些,听得津津有味。还同说过去他在家中时种田、养蚕的事,咱们北地少有人养蚕的,我也听了个新鲜。这才明了,那丝绸作何竟卖得那么贵!”
喻商枝也颇为惊讶。
“韦夫郎竟是出身农籍,那韦大人呢?”
温野菜同他分享道:“韦大人也是农籍出身,不过他们是南边的人,鱼米之乡,比咱们村可富庶多了。”
喻商枝了然。
“南边文气兴盛,据说村村有私塾,每年科举取士,十之有六七皆是南方学子,”
温野菜往他身边挪了挪。
“韦夫郎还格外喜欢咱们家年年,看他的模样,倒让我想起钱夫人来。对了,他还给了年年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