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喻石榴面对有些模糊的铜镜,用梳子梳理乱发。
她听到脚步声,本以为是丁威或是丁升,待转过头,猝不及防地看见是喻商枝,便习惯性一把捂住了脸颊。
喻商枝向前两步,走到喻石榴面前。
他没有问这伤口来的缘由,喻石榴和喻铁牛这对姐弟,容貌都是称得上的,而女子与男子不同。
喻石榴一介孤女,容貌被毁,背后必定有令人心酸的缘故。
喻商枝不想戳她伤疤,只是摆出郎中的架势道:“我看姐姐脸色不太好,便想过来给姐姐问个脉。”
喻石榴没推拒,伸出手腕,却是不敢看喻商枝的眼睛。
她如今尚且没有勇气,同小弟说出自己昔日流落花楼的遭遇。
喻商枝很快收了手,点出喻石榴的几个病症,都是常年操劳、生养过的妇人亦得的。
“小弟医术高明,姐姐这回算是见识了。”
自己不言不语,居然就能将症状说得□□不离。
喻商枝浅笑,“这是我的看家本事,总还是拿得出手,待我给姐姐开个方子,调养一段时日便可大好。”
说罢又不经意般道:“我手里亦有一个祛疤痕的秘方,待我配上一瓶给姐姐,早晚各涂抹一次,一个月便可见成效。新疤痕可全然消失,旧疤痕也可减淡,再傅上些粉,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喻石榴捂着疤痕的手一松。
她从小就因是美人胚子,被人称道相貌,这样的女子必定是爱美的,听闻疤痕有得治,简直如同可以再世为人一般。
“我如何来的泼天福气,能认回你这样好的弟弟。”
喻商枝复宽慰她几句。
温野菜挂心着里屋的情形,直到看见姐弟两个前后出来,喻石榴的神情明显松快许多,便知是喻商枝想了办法。
他看了一眼夫君,目光深处,满是骄傲。
……
暮色四合,夜色浓深,华灯初上。
喻商枝和温野菜带着孩子告辞,准备去城中寻家客栈投宿。
他们在府城闲逛两日,这两日,也正好给喻石榴与丁威收拾行李的时间。
喻石榴主动道:“你们小两口来府城一趟也不容易,带个孩子,哪里能玩痛快了。你们若是不介意,白日里就把年年搁在我这,我帮你们看着,任你们四处耍去。”
这样的喻石榴让夫夫二人想起苏翠芬。
他们上面都没有长辈了,会这么替他们着想的只有许鹏夫妻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