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还在攻城。
规模不大,却持续不断,让人的精神紧绷到了极致,直至天蒙蒙亮才终于停下了片刻,可也只是片刻而已,因为没过多久,匈奴大军便已经压城,他们四面围堵,却只在一处主攻,其余三处偶尔派兵佯攻。
这更恶心了。
匈奴人有马,城外赶路的速度,远胜于城内各方城下的步兵备军,其它三面佯攻人数虽少,可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猛然调兵过去攻打,这时间差保不齐就能让匈奴人冲上城墙,所以其余三面城下的备军不能大动,而被主攻的这边,拿命堆的匈奴已经架着梯子冲上墙头,击伤正军了!
一群竖子!
郝贤无疑是愤怒的,对方攻城的办法简直将他们逼到了极致,可这愤怒中却还带了一丝庆幸,因为对方来的太快,来不及驱赶着郡城周围的百姓作为替死鬼攻城,而是自己上,虽然速度更快,进攻也更猛了些,但终究是不用守城的士兵面对乡亲,不然,他们根本下不去手。
而现在,郝贤能够不需要任何顾及的命令他们防守,城墙上的士兵也能毫不犹豫地执行着军令。
人员开始死亡,为了防止有人畏战主动让自己受伤,韩盈将女医死死的摁在医院不许外出,她令人点燃烽火,看着浓浓的黑色烟窜出去不知多少米高。
公孙敖,你可一定要早来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匈奴主攻的城墙处的正军已经所剩无几,备军逐步全替换了上去,郝贤咬着牙抽调其余三处的备军,可这些抽调而来的备军也在被逐步消耗,更让人绝望的,是匈奴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在佯攻,而是开始分两路进猛攻了!
刚过午时(十一点),郝贤便再次冲到了韩盈面前:
“韩刺史!现在东西城备兵不能再动,南城处攻城兵力也开始增大,被主攻的北城处剩下的备军只能再守一刻半,不能再拖延了!再拖,上去的民夫见到这么多匈奴骑兵只会吓的挥不动刀!他们是守不住城墙的!”
一刻半,也就是四十五分钟,再过一点,正好要到中午十二点,当真是砍头的
()大好时机。
看着天上浓浓的黑烟(),韩盈只想将公孙敖的脑袋摁在地上摩擦4(),都已经告诉你加急了,怎么还来的这么慢!
可赶路这种事情,哪里是让人加急就能赶过来的?一个小时至少能相差二十里的路程,韩盈深吸一口气,她握住腰间的刀柄,道:
“再撑两刻钟半。”
“我亲自去北去督战,南面交给你。”
此话一出,郝贤简直是目呲欲裂,可还未等他开口,韩盈又补充道:
“让民夫穿列队待命,剩余半刻,允许他们少量增援。”
多守一刻钟,一刻……或许可以?更何况,北城有匈奴大军,是最危险的地方,真若是撑不住了,她必然会征调农夫,只要她动,他就不算违抗军令,嗯……
情况危急,容不得多想,郝贤快速衡量了利弊,直接同意道:
“好,就再撑两刻半,韩刺史你多加小心。”
两人分兵而行,等身穿甲胄的韩盈骑马快不起来,等赶到北城处,时间差不多又过了一刻钟,而已经收到早至传令兵消息的鲁都尉已经在城下喝令农夫快速穿上甲胄列队了。
戴上头盔,身高能达到一米八的韩盈比一些士兵还要高,再看看旁边那个更加威武壮硕的护卫,以及在这种环境下仍旧面不改色的模样,鲁都尉迟疑片刻,直接掐死了想要拒绝她上城墙念头,而是直接对着周围的农夫高喊:
“韩刺史至此与诸君同战,二三子,何畏匈奴!”
城墙下有搬运下来的死人,城外匈奴人喊杀声震天,能不心生畏惧的农夫少之又少,可此刻见穿着崭新盔甲而来的韩盈,不由得多了几分底气。
这可是刺史!如此大的官,若不是有能守住城墙的把握,怎会亲自过来?
畏惧和欣喜的表情在这些民夫脸上不断的转换,城墙上听到她到来消息的士兵更是高呼起来,但这些还不够,韩盈清楚,他们需要更多的刺激来保证战力!
“烽火已燃,城外援军即刻就到,能上城上守城者,每多守半刻,便每人赏一千钱!无论身份,皆以杀敌论爵!”
轰——!
刹那间,这些民夫眼睛便变的血红,半刻钟一千钱是不多,可多守一会儿,守上三刻钟,全家五口一年的营收便够了!更不要说杀的敌人还能论爵,哪怕只混个最低等的爵位,他们也能多授一顷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民夫们的战意高涨,而脑子快的,则迅速意识到,这是赏出去多大一笔钱财,守得越久,赏出去的越多,甚至能到整个府库都无法支撑的地步,若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定然是援军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到达。
危险不会持续太久!
随着这两点意识逐渐散开,民夫们越发渴望尽快冲上城墙尽量获取一些战功,而鲁都尉和韩盈死死的摁住他们,直至即将正午,上方实在是有些撑不下去时,才逐步放他们上去。
金钱激起的一时之勇在死亡威胁面前,终究要打个折扣,必须有人督战,而城内备准备射箭的民夫则需要有人指挥,韩盈未曾研究军旗信号,无法留在城下,只能由她前去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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