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她出头久了,对其背后的公公也开始不当回事儿,尤其是听闻对方现在已经老糊涂的厉害,半截脖子埋黄土里,快死的人了,哪有什么可畏惧的!
可现在,伍厩啬却突然想起来,那席老头子都十多年没当官了,能求个小吏已经是不容易,他哪还有那么大的脸,那么好的旧情,让何玄君升户曹?
分明是她自己的本事!
而此刻,他也确确实实体会到了对方的本事如何。
谣言找不到人?没关系,逮住最好欺负,最不可能出力的那个,往死了逼,逼着他们反目,那些人能泼谣言,她为什么不能反诬回去?这两人必然已经准备好了合适的人,自己若是真敢应下,闹到县令面前,对方肯定能拉出一大堆‘证实’他诽谤的人来。
神仙斗法,他是真的不能继续再掺和了,总不能为了一顿酒,把自己小命搭进去吧?
伍厩啬深吸一口冷气,解释道:“这真不是我传的,是你下属俞文书!”
“不可能!”
听到这个名字的何玄君心里丝毫没有奇怪,可面上却是装作完全不信的模样,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俞晋是我手下得力干将,怎会私传此等谣言?我看你还是死性不改,想要嫁祸于我身边的人!”
奶奶的,这是让他拿证据啊!
酒桌上的那些话,自然没有办法当做证据,若是敢扯俞晋嫉妒何玄君有个好公公才升了户曹,那他更别想活,思来想去,伍厩啬突然想起来俞晋还真有个把柄,赶紧开口道:
“何户曹你被骗了啊!俞晋此人心术不正,之前与陈尉曹手下人勾结,篡改户籍,略卖良人为仆,听闻您要查旧账,这才以此陷害你们两个啊!”
轰——!
原本看热闹的乡人瞬间不冷静了,这可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大事啊,保不齐这些刀笔吏手一滑,自己就变成了奴仆!
“怪不得敢造此等谣言,分明是早就害人了!”
“贼子当杀!”
何玄君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愕,她快步上前,扯住伍厩啬的衣领就问:
“此事是真是假?可有证据?!”
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伍厩啬心中发寒,赶紧说道:
“有,俞晋和那个,那个吴田,他们将徭役之人报死,再改作野人,好低价转手卖与他人,公西家的田仆就有好几个都是这么来的,里面有本乡的乡人,你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确定此事不是对方胡编,眼中满是寒意的何玄君一把将伍厩啬推开,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群情激愤的父老问道:
“以良为奴,此等伤天害理之恶,必须查之,我准备即刻前去县衙禀报县令捉拿俞晋吴田!只是现无证据,我忧县令不立其案,又怕有人通风报信,可有乡老愿意带着伍厩啬前去公西家索要人证?”
“何
户曹高义!”()
听何玄君这么说,激愤的人群之中瞬间有人高呼起来,有拄着拐杖的乡老走出来,抱拳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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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不才,尚还有几分力气,愿随其前往!”
“我也愿去!”
象牙塔尖年轻的学生,哪怕是出生于官宦之家,知晓政治的无情与肮脏,仍旧崇尚着世间正义,听到此处的闻世弘心生愤怒,他翻身下马,他推开身前那些阻拦的乡人,直接走到何玄君面前:
“尔等皆是乡人,进不得豪强之家,若是起了争执,恐讨不得好,家父为谒者仆射,我亦为太学学子,必能入内,让那公西家交出田仆与所购文书!”
突然出来这么一个人物,何玄君心中惊奇不已,可紧接着,她便看到了另有四个衣衫华贵的男人和一女子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其中还有个戴着个帷帽的。
从这六人中扫过,何玄君将目光停在后面的崔英身上,辨别出她的身份,瞬间放下了心。
有崔医师在,此人可信!
事不宜迟,也不急着叙旧,两人交换了眼神,何玄君便对着闻世弘拱手行礼,答应道:
“多谢贵人相助!”
一行人兵分两路,何玄君回县衙找户籍档案,闻世弘和崔英等人压着伍厩啬,点了十多个青壮当气氛组,直接杀去了公西家,费了些口舌劝说,便将这些奴隶带了出来,还拿到了他们的身契,再问清本地人是谁,家中位置之后,便再次兵分两路,一路去请他的家人和左邻右舍过来辨识,另一路先返回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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