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是什么。”姬稷从袖中取出一串虎符。
是凤城三十万将士的调令。
“你若不是一心往孤面前凑,兴许还能将这虎符多留一阵子。”
伯雅看清虎符的样式,呆若木鸡。她彻底崩溃,狼狈倒在地上,大哭起来:“你们早就想好要骗我来,你们早就设下陷阱骗我离开凤城!”
姬稷不想被冤枉,他好心告诉她:“你刚招募到一万将士的时候,殷王室就知晓了。”
伯雅一怔,哭得更大声:“不可能,不可能!”
姬稷见她哭得可怜,本不想管她,可偏偏又想起方才赵枝枝对伯雅的祝愿。
他浅叹一口气,拿过案上的巾帕递到她手里:“你放心,养兵的事,殷王室不会同你计较,你父亲的遗愿,殷王室一定会做到,他的遗愿里,除了天下之外,还有你。”
伯雅哭声忽止,呆呆问:“还有我?”
“你父亲希望你能够平安一生,嫁给你喜欢的人,做你自己喜欢的事,不必为世俗所束,不必为权力所忧,做一个富贵闲人。”姬稷添一句,“只要你愿意,你将永远是殷王室最尊贵的帝公主。”
伯雅愣愣坐在地上,屋里就剩她一人,姬稷早已离去。
她想起过去的事,想起小时候父亲被夏旧贵们逼得往角落里缩的样子。
父亲脸上,鲜少有笑容。
他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抬不起头,直不起腰,他穿着天子袍服,却像个被施舍的乞丐,将他当做乞丐的人里,有夏旧贵,有各诸侯国的国君。
可是这其中,似乎从来没有殷王室。
父亲提到殷君,他的眼睛会亮起来,佝偻的后背挺起,指着天空的北面,说:“得一知己,犹如新生。”
或许她早就明白父亲说的知己是谁,但她不愿去想。只要不去想,她就可以从失去父亲失去一切的痛苦中脱身而出。
可是现在,她还能继续仇视殷王室吗?
她自以为缜密的计划早就被看透,他们看在王父的面子上,才任由她在眼皮底下胡来。
伯雅哀恸地闭上眼,数年来支撑她坚强下去的信念轰然破灭,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做什么,还要做什么。
忽然有人握住伯雅的手。
她睁开眼一看,是乌夫人。
“雅儿。”乌夫人为她擦泪,“莫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伯雅苦笑:“好不了,我已不战而败。”
乌夫人其实并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权谋,因为伯雅费心钻研,所以她总是附和。
但她仅仅也只会附和而已,她更喜欢伯雅同她一起看书作诗。
乌夫人:“我们回凤城,你喜欢打仗,我们便招两支护卫,像两军对阵那样,天天让他们打。”
伯雅哭笑不得:“我并不喜欢打仗。”
乌夫人:“那、那就做别的!一件件试,总能找到让你高兴的事!”
伯雅怅然,她看着眼前为自己担忧的乌夫人,想起过去在凤城的岁月。
那段岁月,并不完全都是神志不清的仇恨。也曾有快乐。
她并非没有亲人。除了王父,她还有表姑母。
伯雅伏进乌夫人怀中:“表姑母,我跟你回凤城,我们明日就回去。”
乌夫人欢喜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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