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枝还是死死护着它,没有松开。
守在一旁的谷颐开口道:“尊上刚来玄明宗的时候,就带着它了,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
毕竟,绣成这个香囊的布料与丝线都是很普通的材料。
他能用到现在还未破损,说明他平时对它十分珍重爱护。
季弦用了些手段,将香囊从他腰间取下,没让他松开握着香囊的手,这才将他的手从胸前移开了。
他探测了一下裴九枝的伤势,眉头微蹙。
“是什么妖伤的?”季弦忧心忡忡地问。
“是天命。”谷颐叹了口气,答道,“天外流火,本要取走上百位年轻修士的性命,被尊上拦了下来。”
“几百位年轻修士,不及尊上一分。”
季弦手上出现淡淡的治疗法术,落在裴九枝身上,他的话语含着一丝决然。
身为医者,说出这样的话,令人匪夷所思,但在场的所有修士都知道,季弦的话没错。
裴九枝对于仙洲来说,太重要了。
他是指引人类前行的长夜炬火,是永夜明灯。
若可以,有无数位修士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
但他偏偏,用自己的身躯去挡下那坠落的天外流火。
因为他是抵抗无常命运的关键。
就算祂可以改写所有星辰的轨迹,但祂依旧改变不了裴九枝的命运。
“我会救他,但,若他的伤再重半分,他便有性命危险。”
季弦挽起袖子,他按住裴九枝的心口,将他胸腔里淤积的黑血放了出来。
“我在这里为尊上疗伤,若……他养在日月天的那位小妖怪要过来见她,你们将她拦下。”
季弦将李绰的交代说了出去。
守在一旁的谷颐有些犹豫:“这要问过尊上吧?”
此时,因为修为的恢复与季弦的治疗,裴九枝似乎恢复过来一些。
他的凤眸半抬,沉沉的声音传来:“可。”
裴九枝认同了季弦的命令,他并不想让乌素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虽然他知道,她并不会为他悲伤。
但,能不见,还是不见。
谷颐领命,推了下去。
——
乌素在日月天站起身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脚腕上锁链的禁锢弱了好几分。
这锁链力量的削弱虽然不足以让她挣脱禁锢,但她也能暂时离开日月天了。
乌素奔出日月天,轻轻拽了一下自己脚上的锁链,她在尝试感应裴九枝的位置。
方才天上明月隐现血色,是小殿下受伤了吗?
乌素知道,跟着裴九枝的上百位年轻修士可能会被天外流火砸中。
所以,小殿下是为了他们,遭了祸事吗?
乌素不知往何处去,从凡间回来的修士都带着沉重的面色各自回了自己的门派。
没有任何一位修士愿意与乌素这样的妖类搭话。
——毕竟,他们的尊上今日会受这样的伤,都是因为妖域的阴谋。
乌素见到一位熟悉的修士从药谷的方向飞了过来,她连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