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刚观察着向驰没有表情的脸,“申……智厚吧。”
“你们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认识,帮他接一下机。”
“但我查了通话记录……”
“申智厚用别的电话打的,最上面的号码就是他的。”
“嗯,我看过了,还有几个电话的时间点很微妙,比如2月15号凌晨的四个电话,你不妨解释解释?”
秦队适时地加了一句,“我们这是在给你立功的机会,不然……”
杜刚的额头就冒出了细汗。
向驰拿来放在一旁的物证袋,隔着塑料把杜刚的手机按亮,“申智厚肝癌晚期,他大包大揽,已经把所有罪状一并担了。”
杜刚额头上的汗水结成了大颗。
向驰道:“那天晚上,你是跟着温丽萍上的火车,卧铺车厢的列车员我们已经找到了,案发现场的脚印和你的脚印比对过了,再加上这几个电话,就形成了非常完整的证据链。”
秦队心里一惊,杜刚上火车的话太绝对了,万一不成立可就完蛋了。
他立刻去看杜刚,后者目光闪烁,还用袖子擦了把汗。
卧槽,这小子蒙对了。
秦队松一口气,狠狠地弹了几下烟灰。
向驰靠在椅子上,姿势闲散,语气平和,“实不相瞒,我们重案组收获甚丰,抓了几十号人,今晚注定要忙一整宿,如果你实在不想立功,我们也不想勉强。”
“说吧,你可以随便说,15号凌晨,申智厚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你和曹岳联系,又为的什么?”
和曹岳联系?他们根本就没找到曹岳的手机!
再说了,怎么能让他随便说呢。
这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万一杜刚不吃这一套,岂不是真的前功尽弃了?
太大胆了!
秦队的心肝颤了几颤,又用余光瞄了瞄向驰。
向驰在赌,赌他们就是杀温丽萍的凶手。
只要赌对了,杜刚在那时候打通的几个号码便必然有曹岳的。
而且,他的问题看似简单,但都不好回答。
首先杜刚不知道曹岳是怎样回答那些问题的;其次,他不知道申智厚大包大揽到什么程度,是只有古董诈骗,还是以为他们逃之夭夭,所以为了申恒的安全,一并交代了温丽萍的死。
另外,杜刚身上没有人命案,只有强奸案,而且他读高中时成绩非常好,若不是没管好自己的欲望,也是个名牌大学的好苗子。
这样的人,做事一定会留一手。
杜刚的脊背塌了下去,他烦躁地搓了搓脸。“申智
()厚打错电话了,至于曹岳,他手机丢了,我当时打电话是为了帮他找手机。”
他到底撒谎了。
向驰奋笔疾书,随后起了身,“既然你不珍惜,那就算了吧。”
秦队赶紧配合,喷出一口烟雾,挡住自己焦躁的表情,把香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跟着起了身。
就在向驰的手拉上门把手时,杜刚忽然说道:“能给我一根烟吗?”
向驰没有停步,拉开了审讯室的门。
杜刚又道:“我交代,给我一根烟吧。”
秦队背着杜刚,微微吐了一口气,转身坐回到审讯桌前。
他对向驰彻底服气了,空降有空降的道理,人家的智慧不比他二十年的经验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