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王陪你去。”
春光绚烂,枝头绿意。
阵阵微风吹起几片生机缺缺的叶,再卷至远方。
眼下正值茶余饭后的点,街头巷尾人多,马车动起来也是走走停停,待夫妻二人抵达灵阑寺时,早就过去两炷香。
他递过来的手掌骨节分明,虽习武多年,但他的肤色却远算不上古铜,反倒是青白偏多。
那道蜿蜒曲折的疤痕依旧刺目,可当看得多了,荆微骊不仅不怕,反倒是对他不为人知的过去生出几分好奇与怜惜。
思绪不自觉飘远,她将手搭过去,这次落在他掌心。
感受到小巧玲珑的柔软,樊封有些不舍得握紧:“小心脚下。”
借着他的力走下来,站定后荆微骊又抬高了手臂,绣了马银花的团扇为男人遮住半数热光,她盈盈一笑:“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刺眼了?”
樊封哑然,笑得情不自禁。
想来,他家王妃是把他习惯性的眨眼动作当成被日头晒到才有的了。
虽可解释,他却不想解释。
反抓住她的手,他故意装起可怜,倒是跟先前荆漱的姿态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本王无妨,阿骊给自个儿用罢。”
荆微骊也不推辞,收回团扇。
他们二人都不是多信神佛的人,尤其是樊封,往年陪着霍平芜来时也都是懒洋洋地靠在殿外红柱上等。
可直奔侧殿后,他的态度可谓是天翻地覆。
不仅不厌其烦地特地帮荆微骊挑了个最松软的蒲团,甚至在殿门一侧的功德箱里塞了整整三块金饼子。
给荆微骊都看傻了:“哪有这么跟佛祖显富的?”
她声音娇娇柔柔,樊封闻此回头:“我还觉得给少了呢,不是都说心诚则灵吗。”
被堵的没话说,荆微骊叹了口气,拉着男人的袖口就走过来拜牌位。
这是樊封第二次见到荆母的牌位了。
第一次,他捉了只猫,且她在哭。
而第二次,她已经成了他的妻子,他是以岳母女婿的身份来的。
想到这里,胸口处的跳动愈加猛烈,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也要压抑不住,嘴角总是扬了又抿,周而复始。
他跪到另一只蒲团上,双手合十,眸光熠熠生辉,面庞尽显虔诚,徐徐而言。
从他口中延出来的,是一句承诺。
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荆微骊侧目看过来,心口一悸,但嘴上依旧说道:“我又不是手断了脚瘸了,不需要你特地照顾。”
“这不一样。”樊封摇头,紧紧贴合的手不曾放下:“你于我,是心之所念,是念之所牵,所谓的照顾也并非只指照顾,我只是想让你永远在我身边。”
这话说得直白赤|裸,荆微骊堪堪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