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他面无表情地彻底离开,并且默默记下了这家收拾铺子的牌匾,下定决心再也不要靠近。
随着脚尖换了方向,他的愁苦并没有得到缓解。
无奈之下,只能翻墙把正哄妹妹的裴少戈拽出来喝酒。
其实首饰而已,他也可以亲自作图,就像先前送出去的镯子那样,只是一想到这戏是为了讨她欢心换个回房睡的机会,心口最软处便顿时压上无数巨石。一会儿怕画得不是她心仪的花样,一会儿又担心万一首饰打出来雕花歪了,送出去后怕是会适得其反。
越想越愁苦,他不禁连连叹气。
看见他的反常之举,裴少戈蹑手蹑脚地靠近,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眉心敲了下。
后者皱着眉头看过来,眸中尽是怒气。
赶在他兴师问罪前,裴少戈摊手道:“你现在当局者迷,我得点醒你才行,要不然这妆姻缘怕是就毁在你自己手里了。”
端着杯盏没着急使它靠近薄唇,冰凉却火辣辣的酒液摇曳其中,潋滟的光泽有些晃眼刺目。
“樊封,你想得太多了。”裴少戈的指尖敲了下桌案,淳厚的撞击声顺势而起。
“你家那位不过只是想让你跟着她、扶着她就好,可你非得拽着人家走,其实夫妻之间,没必要事事较真,即使你们三餐一觉都在一起,可你们终究是两个人,你是樊封,可她也是荆微骊啊。”
“是荆太师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儿,是荆秋袅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三妹妹,更是她自个儿,不可能也不应该是你的所有物。”
“你啊,是入了名为情爱的迷阵,并且难以跳出,可你得允许有人陷得没你深。”
最后,樊封回到王府时,早就已经日落西山。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内宅卧房门前,刚好看见青瑶拿着东西出来。
“王妃可安置了?”
青瑶为难地站在原地,不敢应答,却也不敢不答。
“你直说便好,旁的事本王会替你作解。”
心一狠,青瑶低着头道:“回王爷,王妃刚安置不久,您可是要进去?”
“本王不进去。”
没她首肯,他怎么敢踏入半步呢。
目光凝着月光又看了会儿,他从袖口掏出来一封薄薄的信纸,递给青瑶:“明早王妃醒后,把这个给她。”
“遵命。”青瑶福身,双手接过。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她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即而转身走入卧房,手里的长明灯光线不强,但足以她看清那双勾魂眼。
荆微骊坐在榻上,墨发如瀑,亵衣雪白,柔软的锦被叠在腰腹处,显然也是刚坐起来不久。
“把东西给我看看罢。”
她没忍住,如是道。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