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昨夜全然不知的荆微骊认真地问。
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令她得以活动身子看过来,他丝毫不打算咽哑巴亏,淡淡道:“你昨夜,一直贴着我,我根本睡不着。”
他说的简言意骇,虽然隐晦,却也直白。
荆微骊当即别开脑袋,怂瓜极了:“对不起……你知道的,我一做梦就睡相不好。”
轻笑一声,他揉了揉她的颅顶,一字一句道:“也罢,再等几日,利息我慢慢讨。”
没有在床榻上过多厮磨,好不容易从那只强健有力的臂弯里逃出来,荆微骊头一件事就是照镜子。
其实原本她今日不打算出门,可偏偏有人昨晚临睡前突然说要去见个人,她才没辙地又开始收拾自己。
老天还算给面子,等他们换好衣服出客栈时,雨已经停了。
江南一带雨多,扬州更如此,怕沿途又开始淅淅沥沥,樊封手上还多了把油纸伞。
火红色的,上面还制了枫叶的图案。
在荆微骊的坚持下,他今天穿了件皎玉白的对襟竹纹跑,连腰带下坠着的暗红色玉佩也是她特地选的。
他眉宇锋利深邃,没有表情时看着会有些凶,可套上这一身,恰如其分地压制住了那股子浓厚的锋芒,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温和起来。
许是正因为在不熟悉的地方,荆微骊反而能更大胆去牵他的手,笑吟吟地抬眸:“我就说嘛,你这样穿就是很好看。”
他笑笑,故意回了句奉承的话。
跟上次一样,樊封没有告知荆微骊目的地,只是与她十指相扣沿着街头巷尾走着。
知道问他也不会说,荆微骊索性也不给自己找麻烦,就乐在其中的逛,不知不觉,路过了一座稍显破败的月老庙。
庙前有几个穿着打扮尽显奢靡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在讨论尽快砸了这座庙重新盖几个当铺、银局。
心里生了好奇,荆微骊便拉着樊封走进去,想见见这座庙中不受人待见的仙者。
按理来说,只要是同一尊神佛,就算是远在千万里的两座庙也会建得有相似之处,可偏偏这座月老庙里的月老像,并非是个白发苍苍的笑颜老头,反倒是个容貌清隽的年轻郎君。
荆微骊挑眉,忽得就懂了为何这座月老庙如此荒废。
毕竟光神像而言,就挺不靠谱的。
她不怎么信神佛,更何况这尊神像还如此不着调,让本就只有好奇心的情绪更匮乏了。转头就要走之际,手却忽然被松开。
她错愕地看过去,发现那人正虔诚地双掌并在一起,合着眼,认认真真地许下了愿。
尽管她不知道他在求什么,但又觉得不是很难猜。
等樊封睁开眼时,便瞧见她兴冲冲地打量自己:“原来你信月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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