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顺便。”
不想被误会,樊封认真道:“其实我是在和你定下要来江南一带后,才得知他在扬州,这才想着顺道来看看他。”
“细算下来,他才是顺便。”
荆微骊笑出声:“你也不怕你师父知道后怪你。”
“他怪我?”樊封冷笑一声,回想起白日里同他说的那番话。
他去见玄峥的首要缘由,除了叙旧,就是希望他能够帮自己把体内的残毒祛干净。
结果后者上来就跟他说,其实太皇太后给他下的毒早就没了,而他这些年时不时病发的症状是他特地留下的一种草药引起的,只要再服下他准备的另一种药就一了百了了。
真是,荒谬。
他多年的忍耐于刹那间被推翻,一切都好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尽管玄峥再三解释都是为了让温彪卸下警惕性,可他依旧迈不过去心里的坎。
他竟然因为这种事情以为自己短时间内要不了孩子!还害得阿骊伤心不满!
回忆结束,他敛神朝手边的人看去。
她正兴致缺缺地把苦芹挑出来。
堵在嘴边的话转转悠悠就是开不了口,他心想要不先不着急说,等回了京再议也不急。
毕竟就算说了,他眼下也尝不着荤腥。
如此想着,他转了话锋:“阿骊,明晚是江南一带很有名的节日,晚间会有灯市,要不要去看看?”
—
翌日,酉时。
刚从客栈走出来,樊封就被一道瘦弱的身影挡住去路。
垂眸看过去,发现竟然是昨天被送过酥饼的小乞丐,而且还是那帮人的领头羊。
他周身裹着凌冽的气势:“有事?”
小乞丐伴着一张脸,却又大相径庭地攥着一捧野花,生硬地说:“这是我们给女菩萨的谢礼。”
盯着那捧野花审视片刻,樊封饶有兴致地环起手臂,丝毫不打算去接:“跟踪我们?”
小乞丐急忙解释:“不是有意跟踪!我们都是在市井之中长大的,每两三条街都有我们的人不是难事,而且……你们长得都挺好看,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最不喜听人欲盖弥彰地解释,樊封冷哼一声:“你回去吧,花也带回去,她不喜欢。”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小乞丐皱着眉头,好似一身反骨都被激起来。
即使他的骨骼都忍不住地抖,却依旧尽量在他面前挺直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