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祁明乐意料之中的事。
谢沉霜这人向来十分能看得明白局势。当初他将陛下辅佐坐稳帝位后,便丝毫不贪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而是直接了当的向姜毓请辞了。
如今即便姜毓在临行前说,要让他们二人共同裁决政事,但他毕竟已经辞官两载了。所以只要张元修的想法不偏激,谢沉霜应当不会驳张元修的面子。
他们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闲话之后,祁明乐又同张元修说了祁明照和姜曦歌的事情。
姜曦歌不想再做公主了,但对外,姜毓还是将姜曦歌的‘尸骨’给运了回来,并让礼部筹划,给‘姜曦歌’加封后葬。
张元修听完之后,不禁感叹道:“兄长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才不是呢!就我哥那个锯了嘴的葫芦,我敢保证,他肯定不敢向曦歌公主表明心迹。”一想到这里,祁明乐就有些怒其不争。
祁明照当初在祁老爹面前说他终身不娶时,不说的挺大胆的,怎么一到姜曦歌面前,他就这么怂了呢!
“不行!我得推他一把。”说完,祁明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张元修忙跟着起身:“你慢点!”
祁明乐充耳不闻,迅速跨过张元修,胡乱趿拉着鞋走到桌案旁便开始研磨。张元修拿了件外衫过去替祁明乐披上,不禁劝道:“明日再写也来得及的。”
“不行,现在写。”祁明乐是个想到就要立刻做到的人。
张元修见状,只好接过研磨的活,祁明乐提笔开始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起来。张元修探头一看,差点笑了出来,他无奈道:“有你这么刺激兄长的么?”
“就他那个锯嘴葫芦的性子,我要不刺激他,他就等着这辈子孤独终老吧。”祁明乐说完,将信纸上的墨迹吹干然后装好,高声朝外面喊了一声。
很快采荷就进来了。
祁明乐将信交给采荷:“明日一早,你让奉墨赶紧找人送出去。”
采荷应了一声,收下信离开了。
祁明乐这才打了个哈欠,熄了灯笼,与张元修一道回床上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这封信就被送出上京了。
等这信到祁明照的手里时,边境正是绿柳浓荫的时节。
祁明照刚从军营里回来,便发现案头放了一封信,一看那狗爬式的字迹,祁明照就知道是祁明乐写给他的。
祁明照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将信打开之后,只看了一眼,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因为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恭喜你,你很快又要当舅舅了,但是请问我孩子什么时候能拥有舅母?!”
祁明照先是一愣,旋即被祁明乐这话气笑了,低声骂了句:“这个臭丫头,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
说完之后,祁明照便将信搁下,然后沐浴更衣过后正要出门时,又忍不住抓着衣领嗅了嗅。确定没有汗味之后,他才放下心来往外走。
有与祁明照相熟的副将见祁明照换了身常服,便打趣道:“主帅,不是您定下的规矩,说在军中饮酒者,要罚三十杖么?怎么您这一得空就往胡三娘的酒肆跑啊?”
祁明照一得闲便会去胡三娘酒肆这一点,军中上下早已是无人不知。但所有人也都知道,祁明照去酒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酒肆的阿宁姑娘身上。
所以每次看见祁明照换常服时,与祁明照相熟的副将便会打趣。这么久祁明照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他也懒得搭理他们的起哄,直接打马离开了。
城中胡三娘的酒肆中,店中的六张八仙桌上坐的满满的,胡三娘正倚在门上,一面嗑瓜子,一面跟来喝酒的士兵们说话。
冷不丁看见街上有人打马朝这边过来,胡三娘当即吓的把瓜子都扔了,旋即立刻蹿到姜曦歌身边。
正在沽酒的姜曦歌被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被胡三娘推了出去:“你快去把他带着走远一点,别让他耽误我做生意。”
自姜毓离开之后,姜曦歌的日子又恢复如常。没有战争之后,胡三娘酒肆里的生意好了不少,时不时就有军营里的休假的士兵过来喝酒。
而祁明照也时不时过来找姜曦歌,每次祁明照一来,那些小兵们顿时就像猫见了老鼠一样,立刻瑟瑟发抖,就差没给祁明照跪下了。
如此几次之后,胡三娘怕祁明照影响自己酒肆的生意,每次只要一看见祁明照过来,胡三娘当即便让姜曦歌赶紧出去。
“可是这酒……”
姜曦歌话还没说完,就被胡三娘打断了,“酒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把祁明照带的离我的酒肆越远越好就行。”
姜曦歌只得放下攀膊,出门去见祁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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