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璋压根不想理会她,望着对面殿宇红瓦上反射的阳光,她说:“杨嫔明哲保身,你还骂她傻。却不知傻的人是你。石氏背后是平西王吴三桂,你知道吗?他们想要皇上立大阿哥为太子。大约你心里也有这些想头的。却还要与她作伴。”
“皇上待大阿哥没有立储之心。继续闹下去,大阿哥性命不保。别人再选一个就是了。而你会和大阿哥一起完蛋。你和大阿哥的血能有多厚,有吴三桂开关迎大清入关厚吗?你和他们玩什么呢。”
巴氏也没有什么心计,听见这些话吓破了胆。她一个人掩耳盗铃,就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殊不知含璋与福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她被挑明了又害怕。含璋瞧见她这样,就知道这是吓的不成了。
也就不再说了。再说下去,就真的把人吓死了。
看巴氏这个烂泥样,也知道再难施展。要是这人有心计,也不会只去祸害大阿哥了。
“你贵人的封号还留着,以后不会给你额外的照顾。一应所需,都按照贵人份例来。你也不再拥有一个人独住的权利。你的屋子腾出一半来,给两个答应分了吧。大阿哥以后不想见你,你不许总去烦他。”
“以后大阿哥的任何事,你都不许再插手。石贵人以后再找你,看你敢不敢再见。记着,尚方院的刑具,总是等着你的。我会让人时常给你紧紧皮的。”
巴氏被送走了。
立时有人来庭院中她跪过的地方清洗。
孔嬷嬷悄悄走到含璋身边来:“主子,她出去后会不会乱说话?”
孔嬷嬷指的是那句,皇上待大阿哥没有立储之心。
含璋起身,走到廊边,她看的是阿哥所的方向:“她敢说就说呗。”
“她说出去,大阿哥就死定了。她也死定了。”
含璋静静的望着孔嬷嬷,“嬷嬷,真的有人能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心吗?”
孔嬷嬷叹道:“主子,这个就难说了。他们已经盯上了巴氏和大阿哥。主子敲山震虎,也不知道能安静多久的。”
含璋却轻轻笑了:“那也没关系啊。巴氏要是敢说出去,那我和皇上就有理由杀了她。纵然拼着大阿哥的芥蒂之心,也总比这孩子没命的好。”
“他们的心思多,也不过是藩王。难道这一辈子都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立储之事,福临甚至都不许宗室插手,怎会容许一个藩王插手呢?
含璋道:“吴三桂的小儿子不是在京中么。他的世子也在京中,吴应熊也是娶的公主,是大清的额驸。”
“他们家要是出了两个额驸,难道还不好么?吴三桂要是只有这两个儿子,再选不出别的儿子继承王位了。岂不是更好么。”
他们想要拿捏储位。那咱们这边就拿捏王位。
公主之子继承藩王之位,一直继续下去,哪里还会有吴家耿家尚家的位置呢?三藩之乱,也就无从说起了。
现在大清尚未一统,他们还想立功。互相掣肘,三家不是一心,自然比之后三藩做大的那个时候好拿捏多了。
现如今需要的,是比三家更强的军队,那么,一切就都更好办了。
孔嬷嬷才旁边瞧着含璋的模样,轻声说:“奴才觉着,主子与万岁爷越来越像了。”
筹谋的神态,简直是一个样子。看见含璋,就好像看见了福临在这里似的。孔嬷嬷侍奉在含璋身边,与两位主子接触最多,对两位主子的神态自然是最为熟悉的。
还有方才,含璋与巴氏说话时的模样话语和神态,都让孔嬷嬷恍惚以为皇上来了似的。
含璋笑得像一朵纯洁的白兰花,缓缓绽开柔美的花瓣:“夫妻么,心意越是相通,自然是越来越像的。这就是常人说的,夫妻相吧。”
她与福临,早已彼此浸染交融了对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