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站了数秒,倏的快走几步,到老师房间的门口。
门留了一条缝隙,他犹犹豫豫伸出手,轻敲了几下。
“谁啊?”
“羊巫医,是我。”
“咦?进来。”
梵泽抬脚进去,浓郁的苦涩药味儿顿时将他整个笼罩住。
这药味比羊巫医房间里的还浓,甚至有点呛人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床上脸色苍白的老师,老师衣服袖子被卷了上去,敷着药的胳膊露在空气中,伤口周围泛着红,看着没有好转的样子。
梵泽的尾巴受到心情的影响,无意识甩了甩,垂的更低了些。
羊巫医给他探了卖,然后压低声音:“你伤口好的很快,醒了应该就没事了。你的衣服给你洗好搁在外面架子上了,你待会儿拿了后就回一层吧。”
梵泽:“老师这样是因为我吗。”
羊巫医:“算是吧……”
梵泽抿唇,往前走了两步,直挺挺跪了下来。
羊巫医:“?你这是干什么?”
白发小少年攥紧拳头,看着沉默,但心中忐忑极了。
他才跟老师认识一天,就因为生病连累了老师,他害怕老师会因为这件事不教他,甚至将他驱逐出学堂。
就像在他们部落中,首领就相当于头狼,支配甚至主宰着他们的生命和存活空间。稍有不慎,就会被剥削驱逐乃至杀死。
梵泽就是在这样兽性极强的生存环境中成长起来。
他知道宁先生是学堂的掌管着,各部落都对他十分尊敬,宁先生的喜怒甚至就决定了他的部落对他以后的态度、对他整个族群的态度。
在梵泽眼中,宁刃就是学堂里不可冒犯的‘头狼’。
羊巫医劝不动,多少猜出了点他的心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你老师的原话,他不会怪你的……”
梵泽沉默:“我感激老师,但不明白,我与老师并不相熟,我害他至此,他为什么不怪我。”
羊巫医看着这少年,叹了口气,心中答道,因为不管谁是紫星,你们老师与你们这些学生之间,都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宁先生教导的越多,学生们成长的越快,他这上任紫星的命格,就衰落的越快,所以才会这样容易生病,甚至不算严重的伤口都愈合的这样缓慢。
这是一条传道之路,也是赴死之途。
结印是什么东西,在宁先生到来之前,他们谁听说过?这才短短几日而已!
上面受教导的那些学生们,谁来跪,宁
先生都受得起。
羊巫医道:“我也不劝你,你在这里,权当替我守着了。”
这一守,就守到了晚上。